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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这串言语里面透出来的亢奋,他满头浓密的编发甩动,双手抚掌,手掌猛拍,带来的那些突厥使臣也在兢兢业业地充当氛围组。

“立米!立米!”

“加拉萨雷!!!”

“……”

助威声一浪高过一浪。

场上的阿鲁齐忽然大喝一声。

突厥勇士爆衣,露出强壮到过分的赤膊,满身的肌肉就好像在身体的不同部位,镶嵌上或大或小的发面馒头,夏日烈阳下,阿鲁齐的肌肉因汗水闪着亮光。

卫晩岚因这过于恐怖的体格,吸了口气,小声地感慨:“真有人能练成这样子么……”

被铁锤那么大小的拳头砸中,整个人会当场爆开吧?

卫晩岚不禁替场上的大魏勇士担忧。

却这时听见那勇士哈哈大笑,非但没同样扯下上衣,还笑嘻嘻地边躲闪边退到擂台一角,将阿鲁齐的两三次攻击接连避过。

甚至不仅如此,那人更是边打,边夸张地捂住自己的领口。

声音传到观擂席这里,音调高,显得有点欠揍:

“你怎么这么不知羞?打着打着还脱衣服?”

“我告诉你,我对你这种类型的男人没有兴趣,你别想打完了架,我还能跟你去别处!”

是唐团。

唐团满身是汗,其实已能看出,他跟阿鲁齐较量打得很艰难,但唯独那张嘴不肯饶人,语气很不正经,说出来的话更加不正经。

不正经的唐团,又把这番话,拿番语重复了一遍。

引得阿鲁齐大叫,气急再往唐团跟前猛冲,势如野牛:“立米!”

突厥观战席这边跟着也在呐喊:“立米!”“立米!”“加拉萨雷!”又是一阵加油。

擂台、猎场、战场……这些地方就是容易激发雄性荷尔蒙。

不多时,不仅是突厥人大喊,下了观擂席乱拍乱舞,大魏军士也在亢奋地挥动手臂大喊。

观擂席声音犹如炸了锅,听得人脑袋里面直嗡嗡。

声浪躁动掩饰下,摄政王凑过来,提起酒壶,给卫晩岚斟酒,声音只传到卫晩岚一个人的耳朵。

“你看突厥使臣席位有何不同?”

卫晩岚耳尖一烫,旋即小口抿着低度果酒望过去,有些混乱的突厥人坐席,人影攒动,他发现自己甚至看不清其中的某个。

卫晩岚诚实地摇摇头,承认看不懂。

耳畔毛茸茸的碎发被摄政王的气息带起,更痒了。

而苏靖之这回没卖关子,耐心地解释:

“两名使臣跟之前装束打扮一样,人却不同,人换了,这两人也许就在北衙营地某处。”

是嘛?

卫晩岚怎么看也没发现,这十八个使臣还被可汗调包了两个,不免就觉得苏靖之好敏锐:

“闹得这么热闹,也是为找那个‘灭贼大阵’?”

“嗯。吸引人注意罢了。”

此时唐团与阿鲁齐再度一阵交手。

阿鲁齐力大无比,冲撞时,竟撞断了擂台四角粗壮如碗口的一根木柱,咔吧的断裂声令人心惊。

唐团亦是心有余悸,他的衣服与阿鲁齐的身躯堪堪擦过,但凡晚些避开瞬息,被撞飞的人就是自己。

可唐团又嘴欠地捂心口:

“我喜欢温柔的,你不要这么野蛮行不行……记得赔钱啊!”

大魏军士再度响起哄笑。

不过场面越嘈杂,越显得苏靖之格外平静,甚至炎夏都能让人感觉到,他自带一阵清凉。

他抿了口酒,满眼盛着卫晩岚说:

“你不是上次问本王,安堂那边是否搭上线,处理得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