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他会哭。
但他又不敢在萧霁跟傅钧面前哭。就把薄荷叶子放在鼻子底下深深地嗅了几嗅,鼻端喉咙渗进去丝丝清凉,他抿紧干涸的嘴唇,退到个僻静处,扁嘴自己对自己说:
“等朕想办法宰了元熙载。朕会回来放掉你们的。再等一等。呜。”
“小公子。”萧霁跟着追上来,同样被斗兽的血腥味熏得想栽跟头,他掩着鼻子,声音有点瓮,“在下……在下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你说。”
“元明悦死后没有耒文也没办丧礼,因病暴卒,礼数也不能不周全,这是不合理的。”萧霁道,至今他手里还捧着那玉冠,“况且元家曾经就奉职于礼部,绝不该如此默默无声。”
“也许没通知你。”
萧霁摇头,坚决维护家门尊严:“不可能,元府绝不会绕过我家发帖。况且在下与元明悦没私交,也是同一个文社的……”
“那可能是死得不值得说吧。”卫晩岚随口道。
但这一声无心的答复,却给萧霁生生惊得炸到头皮发麻。使得萧霁面色在暖橙色宫灯映照下浮起层惨白。面容很僵硬。
萧霁嘴唇张了几张:“小公子,能否请您,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卫晩岚迷惑:“死得不值得说?”
就仿佛快死的是他,萧霁的脸色更难看了。
但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保持片刻,他拱手对卫晩岚请罪道:
“在下有一个猜测,仅仅是猜测,在下绝对没有冒犯小公子的意思!”
因为萧霁请罪请得太虔诚了。
卫晩岚本来还在掩着鼻子吸薄荷气,都觉得他郑重,无法再等闲视之。拿开捂鼻子的手。
“你说。”
“元明悦与长公主驸马之死有关。”萧霁道,“是不能说的秘密,不值得一提的事,唯有风月事了,此当为皇家丑闻。”
卫晩岚在不为人知处深深吸了口气——元明悦死于皇家丑闻。
原主小皇帝的亲姐夫,参与元家成人礼之后,对外宣告暴病而死。
驸马跟卫婉宜是夫妻关系,驸马绝没有可能在与公主同行赴宴的情况下,还敢在元家府宅里面跟女人乱来。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反过来……
反过来!!!
卫晩岚小脑袋要被自己得出的结论给吓炸了。身体如雕像般呆怔,一动不敢动。
——公主在元家嫡子冠礼上与人偷欢,驸马撞破了公主的奸情,于是留不得了!
这事儿禁不住细想啊:
卫婉宜喜欢华丽张扬的事物,喜欢练武,原主长姐根本不喜欢文人驸马……
但萧霁那么谨慎,肯定不敢把话全撂明了说。
就只能卫晩岚自己再往后猜想:长公主夫妻不睦,怎么就联系到冠礼上的元明悦了?
那就极有可能是,卫晩岚喃喃自语:“长公主约得那个情郎,正是元明悦。”
行事途中被捉奸发生冲突。行事过后怕被公开丑闻,皇族杀人灭口以绝后顾之忧?
如果按照这样的推断。
那,跟元明悦关系极好的元熙载,因为失去兄长,做出什么狂悖之事,就都有可能?
元熙载在报复皇族?
“不可能。”傅钧突然道。
也不知傅钧什么时候走到这里的。卫晩岚毫无所察,当他听到淡淡凉薄的嗓音时,傅钧都已经站在自己身边了。
卫晩岚仰头问他:“傅钧,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元熙载最初发迹,是得到先皇帝的恩宠,东都百姓人尽皆知,正是得宜长公主举荐了此贼陪先皇当玩伴,他们像是有仇吗?”
天剑山庄庄主是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