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姐,你是看不惯我吗?我从不碍你的眼。你犯不着这样刁难姑姑。”白慈容说。

骆宁面色丝毫不变,依旧挂一个清淡的微笑:“娘,表妹,你们这是怎么了?我只是问了个问题。”

“你这问题,问得可恰当?”

“我想问,咱们份例的夏布,为何不置办?花钱请成衣坊的绣娘来做衣裳,样式、花纹,如何与成衣区分,才不被人嘲笑?

我还想问,往年怎么不送布料,只今年送?既然是礼物,怎么不直接分到众人的院子,而是用它取代夏衫的份例布料?”骆宁一字一顿,言语清晰。

她毫不遮掩,把侯夫人要替白慈容“邀买人心”的目的,直接揭穿。

三夫人忍不住笑了:“我都糊涂了。这到底是礼物,还是夏季衣衫的份例?大嫂,咱们能混在一起吗?我们是既欠了人情,还没有多得该有的东西?

咱们骆家,是有收成进项的吧?用送礼的料子做份例衣裳,要是传出去,外人只当我们骆家靠着白家,才能穿得起衣裳,是不是不太好听呢?”

第041章 又折损侯夫人的打手

夏衫一事,侯夫人盛怒。

她想要骂骆宁,却又无立场。

阖府皆知。

就连镇南侯都听说了,派人叫骆宁去外院。

小丫鬟回禀:“大小姐在老夫人的西正院。”

“她倒是会躲。”镇南侯冷笑。

他起身去了西正院。

骆宁陪老夫人捡佛豆,见镇南侯气势汹汹而来,脸色都未变一下。

老夫人蹙眉:“这是要寻谁的晦气?”

“娘,我方才听说,阿宁在一家女眷与管事们面前,叫夫人下不来台。”镇南侯说着,眼神睃向骆宁,“如此不孝女,娘要护着她?”

老夫人放下佛豆,板起脸孔:“你可知晓前因后果?”

“不管什么缘故,叫当家主母难堪,阿宁罪孽深重!”镇南侯道。

骆宁坐在那里,一边念佛一边捡豆子。

每个月初一,祖母都会把捡出来的豆子煮熟,散给乞丐吃。骆宁时常帮她做此事,专注且心诚。

镇南侯的滔天盛怒,丝毫没打断她捡佛豆的动作。

“你先判了罪,那我无话可说。你且回去。说阿宁顶撞母亲是不孝,你到母亲跟前这样说话, 便是大孝了?”老夫人冷冷问。

镇南侯深吸一口气:“娘,您这样,儿子会很难做。这个家里,没有规矩就……”

“家里的规矩,是不问青红皂白,就要用孝道打孩子?”老夫人打断他。

镇南侯:“好,我容她辩解。”

骆宁这才停了手里动作。

她先起身,给镇南侯敛衽行礼,才把上午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他。

她将侯夫人替白慈容“收买人心”的目的,说得无比直白。

“……咱们骆家,吃得起、穿得起,份例衣裳要白家送布料,传出去爹爹面上无光,侯府也丢人。

我只是说,既然是大舅舅和表妹做人情,布料直接送到各房院中,由她们自已处置,不是更好?娘就生气了。

大张旗鼓做夏衫,无非就是要把这点人情扩大,要人人念叨、记恩。

爹爹,咱们骆家要是穿不起衣,白家也不会送布料。他们从不雪中送炭,只会锦上添花。

白家何等逢高踩低、势利眼,您是最清楚的。为了几身衣裳,咱们落这么个名声,是败了侯府百年基业。”骆宁说。

她的话,字字句句戳中镇南侯的心。

镇南侯的怒更盛了,冲的却不再是骆宁,而是侯夫人白氏。

“这些内情,我一概不知。”镇南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