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宁笑了下。
侯夫人又问她:“陛下是何等模样?”
何等模样?
虚得很,过分苍白,看样子是丹药服用过多所致。
骆宁总感觉,皇帝服用丹药,不是求长生。
他才多少年纪?
估计是想要强身健体、增强记忆,求助于仙药。听闻他自幼不管是学识还是骑射,都被雍王打压得抬不起头。
而道土巧舌如簧,哄住了他。
他明年会暴毙。
“……与辰王殿下很像,一样温文尔雅。”骆宁说。
辰王的白,是健康白净,并不怎么显病态;而皇帝是苍白,哪怕是骆宁,也瞧得出他精神不济。
“我也没见过辰王。辰王妃才去世,太后替他选新的王妃了吗?”侯夫人又问。
骆宁:“没听母后提起。”
侯夫人诧异看一眼她。
骆宁只是微笑。
侯夫人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白慈容这厢名声被毁、无缘社交,京城的贵女不屑于与她来往,骆宁却成了亲王妃。
她一句“母后”,叫侯夫人无法忍受。
她怎可炫耀她的身份?
白慈容哪一点比她差?论起容貌,白慈容更艳丽三分。
侯夫人一直觉得,人吃点苦,就会走好运。白慈容自幼没有母亲陪伴,她是吃了苦的,怎么她的好运还不来?
而骆宁吃了点苦,挨了一刀,运道就挡不住,好事都往她身上砸。
“你先回吧。”侯夫人表情转淡。
骆宁应是。
晚夕,白慈容来陪侯夫人吃饭,也问起了骆宁。
白慈容同样消息灵通。
内院是她姑姑的,就是她的,她比骆宁更有“权势”。
“阿宁姐今日进宫了吗?”她问。
侯夫人颔首:“是啊。”
“不知她见到陛下没有?”白慈容有点向往,“姑姑,咱们应该有机会见到陛下的吧?”
“自然。”
“他会喜欢我吗?”白慈容问。
侯夫人:“岂能不喜欢你?男人没有不爱你的。你看看余卓,略施小计,他就对你难以自拔。”
又道,“这世上的男子,只要你勾勾手指,都会臣服,哪怕是天子。”
白慈容眼睛亮了三分。
“我且等机会。”她笑道。
她们俩说着话,镇南侯却来了。
镇南侯是高兴的, 可他故意板起脸孔。
当着白慈容的面,他直接开门见山:“我安排人,送阿容回余杭。”
晴天霹雳。
侯夫人白氏与白慈容都懵了,两个人怔怔看着他。
“为何?”侯夫人问,声音急切且尖锐。
镇南侯:“阿容年纪大了,理应回余杭婚配。要是耽误了她,那是造孽,侯府不能做这样的恶人。”
“可是侯爷,咱们明明说好的。”侯夫人难以置信。
镇南侯懒得废话,直接道:“我心意已决。”
“是阿宁吗?是不是她,非要逼走阿容?”侯夫人哭了起来,撕心裂肺诘问。
镇南侯蹙眉:“你不要闹。咱们家的一切,往后都要依仗阿宁。你想想看,得罪亲王妃的亲生女儿,对你有没有好处!”
侯夫人的眼泪垂落,她恨恨看着镇南侯:“我绝不同意。阿宁不在家的日子,是阿容陪着我。你不能过河拆桥,要了我的命!”
白慈容没有哭。
她只是给镇南侯跪下,轻声说:“姑父,只要侯府家宅和睦,我愿意回余杭。在继母手下讨生活,哪怕艰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