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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每条路都只?能指向改姓么?”鸾娘不甘心,“那我爹娘在世时你是怎么说的?”

蔡诏哑口无言,当初他的确当众立下誓言,说要改姓,心甘情愿做赘婿。

“可?如今情形变了啊,当初谁也没想到我能从一个打杂跑腿的擢升到师爷。”蔡诏喃喃自语。

鸾娘实在听不下去了,将桌上饭菜尽数扫到了地上后撒腿就跑。

“我说你身上怎么一股酒味呢。”宓凤娘吸吸鼻子,“只?不过如今他入赘,这饭菜赔偿的银钱是不是得用他的钱?”

“原来是富了之?后要改姓氏。”叶大富将跑题的妻子拉回?来,问鸾娘,“说到底要看你怎么办?”

\"我?\"鸾娘讶然。

“是啊,他执意改姓,若不涉及财产,只?怕官府也管不了。”叶盏插话,"姨母若是要跟他一拍两散,咱们就帮姨母要回?宓家财产,姨母再?行招赘,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若是姨母不想和离,那就得劝姨父打消主意。"

“我……”鸾娘一时思绪纷乱,她抬起头,求助似看着姐姐,“一边是我们夫妻多年,一边是父母宗族……”

她自立女户,性格原本?坚强,可是如今也泪涟涟,一时为?难住了,毕竟父母已去世,丈夫孩子伴随她多年,又岂能轻易割舍?

“不急,你慢慢想想。”宓凤娘倒很沉着,“我去问问孩子们,看他们要跟蔡还是宓。”

没一盏茶的功夫,蔡诏就回?来了,脸上也很是沉痛。

宓凤娘想骂他,被叶大富拦住了:“老弟,你这有点不厚道啊,如今你发达了不假,可?到底是借着宓家的资财起的家。”

否则他一个没有科举过的白丁,凑在县令跟前打杂,什么时候出头?

蔡诏脸红。宓家资财给他买的好?衣裳、佩戴着好?玉佩,县令一眼就在一片脏兮兮的帮闲种指定了他。

后面县令指派他去办事,都是因为?宓家的人脉和钱财帮他从容办好?,所以才得了县令青睐。

之?后去四?川上任,路上的盘缠、花费都是宓家的钱财。

想到这里他舔舔嘴唇:“这钱,我一定会还的。”

“这是钱的事么?”叶大富大摇其头,“你哪里对得起我岳父岳母?”

他没说脏话,态度也不激烈,可?是字字扎心。

蔡诏无地自容:“我知道兄长看不起我,可?我爹娘年事已高,头发花白,如今就哭着盼着我认祖归宗,为?人子女我不能不孝顺啊。”

“他们将你送走时难道不知道这就是改祖宗的事?”叶大富毫不留情揭穿,“若你还是当初那个穷小子,你父母还会搭理你吗?”

蔡诏头低到都快埋进?地里去了,可?嘴上仍旧不改口。

叶大富摇摇头:有些人就如中了蛊毒一般明知那段路是错还是会走,只?怕难劝。

蔡诏明知道父母不爱他,可?是当初被遗弃所以才会更渴望父母之?爱,所以明知父母催自己认祖归宗是为?了钱和权力却仍旧愿意相信那是爱。

叶盏也摇摇头,对于一个深受古代教育荼毒的男人,只?怕一时割舍父母、宗族、家族荣耀这些东西难。当初不得已,如今有了条件一定要弥补回?来,看蔡诏那架势不会改主意了。

家人都看出来了,鸾娘也看出来了,眼泪豆大,落到衣裙上都能砸出声?音来。

两个孩子里,女儿想跟父亲改姓蔡,儿子还算有点良心,想跟着娘的姓氏。

问过后宓凤娘倒有了打算:"不如你们和离,就将儿子写在你名下,宓家后继有人,你就当花了这十几年借了个外人的种,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