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澄如实道:“奶奶说:‘没甚建议,你问爷罢,他想怎地就怎地。’”
萧云彰皱眉道:“又闹脾气?”
张澄道:“不好说。”
萧云彰没再问,迳进房里,林婵已隔窗听见,佯装睡熟。萧云彰看见她,平躺榻面,团扇儿覆在脸上,他也不知怎地,看到她,就不由心情愉悦,随手脱了直裰,罩住团扇儿,坐在榻前椅上吃凉茶。林婵先还装着,片刻后,猛得扯开衣裳团扇儿,坐起大喘口气。萧云彰只是笑,不做声。
林婵恼羞成怒问:“有甚好笑的?”
萧云彰说道:“不妨吃碗菉豆汤下火。”
林婵道:“关你甚事,我还不能喜怒哀乐来。”
萧云彰道:“我好心当成驴肝肺,怎这般娇蛮不通情理。”
林婵道:“我就恁性子,你受不住,去寻贤惠善解人意的。”低头寻绣花鞋。
萧云彰俯身拿一只,伸手拽过她脚儿,看着夏袜,问道:“这袜穿了可闷汗?”
林婵先怔住,不曾想他替她穿鞋,她吃软不吃硬,冰封的心瞬间化了大半,听得问,闷声道:“凉快透气。”
萧云彰问:“透甚么气?”
林婵翘脚道:“你闻呀,闻了便知。”
说来巧合,月楼走到后边,院里空无人,以为小眉在房里伺候,也未多想,掀起湘帘进来,猝不及防看见爷,握住奶奶的脚儿在闻,顿时惊呆了。
林婵听见动静,见是月楼,顿时粉面通红,迅速缩回脚儿,萧云彰皱眉问:“你来做甚?”
月楼道:“唐掌柜给奶奶新制了衣裙,为前日冒犯表歉,恐奶奶责怪、不想见她,托我送过来。”
萧云彰接过,说道:“你退下罢,进来先禀,不可再如今日莽撞。”月楼应诺,忙出去了。
四下安静,空气有些凝滞,林婵噗嗤一声笑了,用汗巾儿捂嘴大声笑。萧云彰坐上矮榻,搂住她肩膀,亲个嘴道:“最喜看我出丑可是。”
林婵笑道:“这府里传闲话恁快,九叔还怎么见人?”
萧云彰道:“你信不信,这事儿,也仅月楼夫妇知晓了。”
林婵道:“我不信哩。”
萧云彰道:“我的话,这宅里谁敢不听。”
萧云彰想,除了面前官家女。林婵想,还怪会自我标榜。她拿过衣裙打量。
萧云彰问道:“你想如何惩唐掌柜?”
林婵不答,只问:“我们何时回京呢?”
萧云彰嘲道:“怎地,想京城了?”
林婵道:“不管想不想,总要回的。”
萧云彰道:“再过半月,我的事也了,那时乘官船回去。”
林婵道:“我看过唐掌柜卖布,能说会算,记得帐,打一手好算盘,任劳任怨,吃得了苦,怕是这姑苏城内,许多男商也不如她。我没些日即要起身,不知何时与她再相见,想来遥遥迢迢,倒不如得饶人处且饶人,由她去罢。”
萧云彰听了,心下触动,伸手拧她脸颊一记,林婵吃疼,狠狠咬他手指一口,萧云彰道:“你属狗的?这般爱咬人!”忽然笑道:“等晚些时,让你咬个够。”
林婵道:“休得狂言,求我咬我还不咬哩。”萧云彰想,这会儿,她又纯真的可以。
再说回京中萧府,福安经过好生休养,终得痊愈,继续回萧肃康身边当差,他不在的日子里,萧肃康所用随从,奸懒馋滑,错事一桩桩,不够他使唤,反显出福安的鹤立鸡群来。
第67章 惊闻
接上话,且说这日,福安在洒扫院子,见萧勤匆匆进来,把笤帚一拦,萧勤不察,往前扑跌,摔个跟头,哎呦地叫,福安笑脸问:“你来做甚?”
萧勤揉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