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冷道:“你也说梦话了,当不得真。”
惠春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福安道:“我今日若被打死,请阎王爷替我查案,是谁害我性命,待投生还世,你们一个个逃不了,必要报仇血恨。
”惠春道:“谁害你,我可没害你。”
福安道:“害没害我,你心里自知晓。”
惠春不说话,福安道:“我口渴,你倒茶来。”
惠春在荷包里掏出两枚红枣儿,放进盏里,再斟茶水,端来给福安,福安接过吃了。惠春低问:“青樱和大爷的事,多久了?”
福安道:“我不知。”
惠春又问:“你是真不知,还是不愿告诉我。”
福安道:“你要做姨娘的人,还是莫往我们房里跑,免得被人说三道四,失了这难得的机会。”
惠春冷笑道:“你说的没错,今日我故意在老太太房外拦着,要给你个教训,怎就没把你打死呢。”
福安笑道:“你看我这名儿,就晓得命大,死不了。”
惠春甩袖,往房外去了,不在话下。
再说林婵,早起梳洗毕,用过饭,和小眉月楼走出禅房,经过大雄宝殿,萧云彰正跪拜祈愿,齐映、萧乾、萧荣、陈珀站旁,见到她来,作揖见礼。
萧云彰烧过三柱香,方才撩袍起身,林婵好奇问:“九叔祈得甚么愿?”
萧云彰说道:“为昨打死的蚊子超度,若投生还世,勿要再错进林娘子的夺命销魂帐。”
陈珀等听了嘿嘿笑,林婵脸发红,把手里帕子朝他掷去,径自走出明月寺山门,马车早已备好,林婵坐进车里,稍过片刻,帘子一掀,萧云彰亦坐进来,与她面对面。
林婵不理他,只往窗外瞧,马车跑起来,先还见香客、旅店酒肆,推车小贩,卖菜农人,渐渐得,人烟稀少,路旁皆为田地,一眼望不到边儿,偶有孩童,躲在树下荫凉睡觉,任牛吃草。
她眸光一转,见萧云彰闭目睡觉,夏阳酷烈,他皮肤倒还白净,眉目英挺,鼻梁高直,嘴唇红润,数日未见,昨晚也没细打量,似乎瘦了些,却更好看了。
林婵正自想着,马车一阵颠簸,她明明坐了好好地,怎就身子一倾,萧云彰伸手接住,她就转到了他的膝上。
第64章 生情
闲言少叙,接上回。林婵侧坐萧云彰膝上,慌张要起,萧云彰搂住不放。林婵嗔问:“九爷这是做甚?”
萧云彰笑了,注目反问:“你说夫妻能做甚?”
林婵道:“我哪里知?我又没和旁人做过夫妻?”
萧云彰道:“花营锦阵不是看过,就那样做夫妻。”
林婵想,奸商满嘴混话。狠劲瞪他一眼,展开杭扇儿,把粉脸掩了,不给他瞧。萧云彰觉她此举,十分傲娇可爱,故意笑问:“扇面画得是?”
林婵撇嘴道:“这也不知!”把扇面摆到他眼前,说道:“此乃《枇杷山鸟图》,宋徽宗赵佶所画,纯以清淡水墨勾染,不用描线勾勒,果实仍然饱满圆椭,山雀形稳神飞,凤蝶翼细骨轻,看了逼真传神,格调不失高雅,是其花鸟画作中的珍品。”
萧云彰笑赞:“阿婵不愧是前詹事的女儿,懂得颇多。”
林婵道:“哼,你才知呀!”依旧用扇儿掩面。
萧云彰道:“从你对园子诸多见解,我便深知了。”
林婵道:“我不晓那园子,是照九叔故园所造,不知者无罪,你要谅我年少轻狂。”
萧云彰道:“年少轻狂有甚不好!你所指每处,见解风雅,我命张澄一一改了。”
林婵暗想,他知我已晓宅子乃故园仿制,应也晓了我与唐掌柜之争,却没无端叱责我,还夸我呢,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