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2)

齐映道:“他俩一母双生,其父听信术士之言,将长子过继族中近亲,因隐而不宣,府中知晓不过两三人。其天资聪颖,谓为神童。本慧师父曾与他讲佛,赞过,他日后非科第之人,恐会遁入佛门。确是一语成谶,十八岁时因男女之情,在白塔寺剃度出家,法号福觉,区区两年,已能升堂说法,三年后,成为住持,本慧圆寂,由他接任僧官。”

林婵奇怪问:“你怎会知之甚详?”

齐映道:“我半生漂泊流离,多歇于佛堂寺庙之中,做些粗使活计,换得片瓦遮身、半碗饱腹,又因矮如小儿,或坐或卧,不易察觉,那些僧人说话,亦不背我,是而听得些秘辛。”

林婵半信半疑。齐映道:“你若不信,可向九爷打听,但莫提我说。”

林婵道:“萧家之事,我才懒得管,随它去罢。”齐映还要说,有和尚来请去用斋,便不言了。

萧云彰踩踏月色,进入院中,月楼慌张来迎,吞吐说道:“爷回来早了些时日。”

萧云彰“嗯”了一声,抬眼见卧房窗寮灯影绰绰,才道:“此趟办事顺利,故提前回了。奶奶呢?”

月楼听问,浑身似掉冷水盆中,不知如何答时,萧云彰撩帘而入,果见房中空无人,皱眉问:“时辰已晚,她去了哪里?”

月楼扑通跪下,颤声道:“奶奶不见了。”

萧云彰脸色大变问:“可有派人去寻?”

月楼道:“府里一众皆出府去寻了,我恐奶奶回来,因而在此等候。”

萧乾陈珀闯进来,见这情景,心下明白。陈珀跺脚,怪责月楼道:“你怎把奶奶看丢了?若她有个三长两短,如何是好!”月楼不禁眼眶泛红。

萧云彰问:“奶奶今日穿戴打扮,可还记得?”

月楼道:“奶奶头戴银丝鬏髻,耳边银镶翠玉坠子,穿银白松江布衫儿,绀碧色布裙子。”

萧云彰问陈珀萧乾:“可记下了?”

陈珀萧乾一齐道:“记下了。”

他吩咐他俩:“此地出街,最近的有‘便利车行’,你俩去问,可有这般装束的妇人、带个丫环和矮奴,雇了马车。如若问不到,立刻直往衙府报官,还不快去!”陈珀萧乾转身奔走。

萧云彰这才看向月楼,厉声道:“还不将前因后果,详细说来!”

第61章 流萤

接上话,林婵进了禅房,寺里和尚已捧来茶水及斋饭,茶是滚热的龙井,斋饭有豆腐、竹笋、蘑菇、面筋,黄花菜、青菜,豆角,只用油盐煸炒,黄瓜丝萝卜丝绿豆芽粉皮、用酱调制,煮了茭儿菜汤,下一大盆罗汉素面,点心是云片糕,她三人不知是饿了还是怎地,竟觉比平日吃的香甜。

用过饭后,小眉伺候洗漱,林婵原想歇息了,但见窗外,月大如盆,映得院内如淌银河,她摇扇出房,却见住持明观和尚,和齐映,站在月光里说话,听那和尚俯首道:“施主颇具慧根,可愿小寺住下,与我同研宝卷念诵经文、共赴经台宣讲佛理。”

齐映道:“滔滔不持戒,兀兀不坐禅,饮茶两三碗,意在镢头边。”和尚合掌唱诺,面含遗憾自去了。

林婵上前问:“你说了甚么?”

齐映回道:“我告诉他,我心自由、我心沉稳,皆由我自定,又何必端坐庙堂持戒坐禅。”

林婵问:“你究竟从哪来?”

齐映想想道:“木食草衣心似月,一生无念复无涯,时人若问居何处,绿水青山是我家。”

林婵道:“你的话,我忒不懂。”

齐映笑道:“不过是禅门诗偈,随口而出罢。”

林婵道:“是何意呢?”

齐映道:“明观住持邀我留与寺中,我告诉他,我这一生,没有打算,无停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