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2)

萧云彰道:“此次我来,你的日子,将再不如昨那般清静了。”

冯十八道:“我日日夜夜盼这一天到来。”

萧云彰道:“十三年前的灯油案,皇帝震怒,下旨寺庙中的长明灯,禁用山茶油灯油,换成桐油替代。现今皇帝年老多病,身体每况愈下,太子常往寺庙祈福,有感桐油不亮、烟多、味重及易灭,为显心诚,有意重新换用山茶油灯油。礼部户部及内官监,亦上书表奏,施行指日可待。”

萧云彰吃口酒,继续道:“十三年前,因受灯油案牵连,常山百里山茶树被收归,设置官营,由皇帝指派宦官,及工部、户部官员合营,因山茶油用量锐减,再不被重视,树农被夺茶园,亦生愤懈怠,不曾好生养植,茶树毁损巨大,每年能得百斤已不易,而耗费之资,却是从前百倍不止。后朝廷终于撤了官营,还树与民,无奈茶树所剩无几,树农只得洒种,重新栽种,需种八年,才能结出榨油茶果,如今期满,又要重用茶油灯油,眼见的暴利可图,而那些意欲贪污腐败,牟取私利者,必已开始筹谋策划,这便是我等候多年的时机,十三年前未被揪出的那个官儿,或那些官儿,若他或他们还在,必会露出马脚,现出原形。”

冯十八问:“我要做甚么?”

萧云彰道:“你油铺经营的好,实力雄厚,定会成为县衙的铺户买办,承担茶油灯油的采购及运送之任。”

第59章 斥责

话说冯十八在常山县开油坊,熟人脉,蛰伏八年,终迎来萧云彰等人,共相筹谋。萧云彰问:“当年县令沈文良、铺户买办范楚山,可有打听出甚么来?”

冯十八叙了些,和县衙主薄王宏所讲大差不厘,冯十八接着道:“沈文良有个女儿,名唤沈娇,命甚凄惨,父亲问斩后,她发卖富户为奴,后为妾,没过几年,家主病死,大老婆不容,又卖至满春楼充妓,待不得三年,被人赎走,从此没了音信。”

萧云彰沉吟道:“此名甚熟,似在何处听过!她在妓楼花名是?”

冯十八道:“乔云云。”

萧乾失声道:“是她?!”

冯十八道:“怎地?你认得她?”萧乾看向萧云彰,不敢说。

萧云彰道:“京城怡花楼有个妓儿,也叫乔云云,同名同姓许多,不足为奇。”

冯十八道:“她在满春楼时,有个吕秀才深迷其色,常以为画,我去借幅来,一看便知。”

萧云彰道:“随便寻个理由,莫多说。”

冯十八应承道:“铺户买办范楚山,家中火灾,皆说火起的蹊跷。”

陈珀道:“没留下活口,无从查起。”

冯十八道:“县衙中的老仵作,生活艰难,我时常买酒与他吃,他有趟酒后吐真言,说范家死的二十具尸体,少了一具。”

陈珀惊问:“竟有这等事?他为何知情不报?又是如何蒙混过关?”

冯十八道:“这范楚山为铺户买办,平日为人尚可,对老仵作多有关照,恰烧死的还有一条大狗,索性捡了骨头拼凑,冒充了事。”

萧云彰问:“范楚山可有儿女?”

冯十八道:“有一儿子,当年年纪十五六,不喜经商,拳脚功夫倒了得。”

陈珀问:“难道他还活在人间?”

冯十八道:“实在不知了。”

用过饭后,冯十八挟了满满一碗野鸡炖菌子,装进食盒,拎一坛百花酒,出房,这晚虽无圆月,却星大如斗,他脚步轻快,走至一处柴门前,敲了数下,听得狗叫几声,再是读书声,吕秀才手捧书,过来开门,见是他,问道:“冯掌柜所来何事?”

冯十八笑道:“我今日买了野鸡和菌子,炖了一大锅,着实鲜美,给你送些来,吃酒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