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命萧贵:“你请郭先生来。”萧贵领命而去。
福安至火盆前,拎起铜铫,往壶里冲水,再摆桌上。萧肃康道:“你也出去。”福安退下,躲进明间角落,悄悄听觑。
萧肃康道:“老五若没将汗巾簪子拿出招摇,李培实又如何拿到?难道府内有人捣鬼,干吃里扒外的勾当?把相关奴才们捆起来,剥下裤子往死里打,总有受不住实说的。”
福觉皱眉道:“现甚么时候!大理寺刑部在墙外虎视眈眈,巴不得府内自乱阵脚,万不可冲动行事。”他问萧任游:“你昨晚在娼馆,确定未曾带那两物在身?不用逞强,实话实说便是。”
萧任游又心虚了,只推赖道:“我酒吃醉了,不记得那许多。”
萧肃康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骂:“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上前猛踹他几脚,萧任游唉哟唉哟痛唤。
福觉叹气道:“事已至此,拿他撒气有何用。”
萧任游骂道:“你个和尚,说甚风凉话。”
萧肃康道:“蠢货,再说我割了你舌头。”
福觉道:“通奸之罪可大可小,现唯有以静制动,切忌府中闹乱,待风头过去,再商下策。我今个冒险而来,日后当避,若有事寻我,遣小厮来告知。”
福安还待要听,院内传来脚步说话声,他忙走出明间,见郭铭与萧贵匆匆而来,也无需通传,郭铭大步进房,福安随即在后,去提壶斟茶,郭铭作揖后,喘粗气道:“你们可知,灯油佥商为谁所得?”
萧肃康道:“应是木材铺周守礼罢。”
郭铭道:“非他,非他!百门油铺的陈娘子所得。你们可知陈娘子又是何许人?”福安将滚茶摆他手前,退下走至帘前,听得身后话:“陈娘子乃萧九爷萧云彰的妻。”正此时,萧贵朝他挥手来,福安猝不及防,生生挨了一巴掌,骂道:“做何打我?”
萧贵道:“你这溜须拍马的贼货,郭先生我请得来,理应我进去斟茶倒水,你屁颠颠的抢甚头功,我打死也应该。”
福安心情好,懒与他废话。不知何时落雪了,薄薄覆地面一层白盐,他使了笤帚清扫,萧贵躲进明间烤火,萧逸守在门前。半刻后,萧逸朝福安道:“老爷命你送福觉方丈出去。”
福安丢了笤帚,在游廊守候,待福觉走近,忙撑起大伞,随在右侧。出了书房院子,两人不紧不慢走,福觉先问他:“在大爷身前多久了?叫甚么名字?几岁了?挨过打没?大爷脾气燥,不过来得快去得快,你需更机灵些,要学会察言观色。”态度甚是和蔼,满脸慈悲。
福安也一样样回应了。
福觉又道:“九少奶奶,你可见过,说过话,她是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