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以对,半晌后道:“皆是我的错。”
乔云云揩帕拭泪,平静心绪,说道:“你又何错之有,我们都没错。只是天道不公,奸臣弄权罢了。”她又问:“萧肃康、魏泰所提的事儿,到底是甚么?”
魏寅道:“太庙皇寺的灯油,将改用山茶油,需指定采买佥商,二十日在奎元楼,有几家商户争夺采买权,以魏泰为主,徐炳正、谢京附从,在商户中择选其一,给予采油重任。”
乔云云问:“哪几家商户?可有名目了?”魏寅道:“萧府五爷萧任游的薪火庄,灯油商李启的启记灯油铺,西城南百门油铺,木头商周守礼的木材铺,秦重的秦家油铺。”
乔云云听后,难掩失望道:“除薪火庄最有盛名,旁的皆从未听说过,萧家看来势在必得。”
魏寅只是吃茶,沉默会儿,乔云云叹息一声:“原还寄望萧云彰,他却死了。”
魏寅道:“他之死颇蹊跷,或许还活着。”
乔云云问:“官府走过的,还怎么蹊跷?还能活着?”
魏寅道:“我正在查。到那日你前往旁观。”
乔云云问:“与我有何干系。”
魏寅道:“就算灯油采买权,终落萧家,你往那儿一坐,让魏泰想起萧肃康的话,心中生刺,眼底钉钉,也是好的。”乔云云应诺,两人又说了会话,魏寅才离去,不在话下。
且说福安回萧府,往书房来,不见有人,问站在凳上点灯笼的萧勤:“老爷哪去了?”
萧勤道:“老爷前时命萧逸备轿,与郭先生出府吃酒去了。哥,替我稳稳凳子腿,摇晃晃的,摔下来可疼。”
福安替他掌凳道:“你这点出息。”
萧勤点亮灯笼,跳下来谢过。福安问:“萧贵哩?”
萧勤道:“惠春姐姐来寻过他,老太太要见哩。”福安听进心里,走出书房,往老太太院子去,走近门首,门半掩,轻推开,往内张望,安静静的,无半个人影,他有些纳罕,走到游廊,看房外窗寮处,惠春、雪鸾、玉翠及红玉围簇在那偷听。
福安拍了记雪鸾肩膀,雪鸾唬得回头,骂道:“你个冒失鬼,来做甚,贼眉鼠眼准没好事儿。”
福安道:“我寻萧贵哩,遍寻不着,过来看看。”
雪鸾朝窗寮内呶呶嘴:“在里头哩。”
惠春道:“我往房门前守着去,若哪个主子来,好歹有个招呼人。”说完走了。
福安占据她的位儿,凑耳细听,听老太太问:“你到了砖窑,没向窑役说明身份?你是京城国公府萧家的仆子?”
萧贵道:“去就说的,没人信,以为小的要跑,说一次打一次,打得狠了,后再不敢说了。”
老太太问:“这砖窑是谁管的?”
李氏道:“临清产的都是贡砖,由宫中内库太监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