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京不以为然:“那又如何,我看这娘子,青春年少,有些姿色,但目光淫邪,举止轻佻,怕是守不住几时,便会另嫁。”
韩秋荣笑不接话,只问:“长明灯灯油的佥商买办,可有定下了?”
谢京厌恶道:“自皇上下旨后,有些个背靠大树好乘凉的京商,上窜下跳,各展手段,明面递帖请席,暗地送银拉拢,还怎指望日后买卖公道,不失良心,只走正途,只怕是行贿贪墨,见利忘义,重复当年灯油案的旧路。”
韩秋荣问:“该如何是好?”
谢京道:“经议,元宵节后,在奎元楼办一场商会,由他们各展才能,看谁能拔头筹,讨我等欢心,佥商买办就给谁。”
韩秋荣问:“魏公公肯的?”
谢京道:“那老贼有甚不肯的。”
韩秋荣悄道:“听闻前日他去了公主府。”
谢京睨他道:“你消息倒灵通!”韩秋荣哈哈一笑。
闲言少叙,再说林婵。六七那日,萧家来人,萧旻及其母李氏,二房蒋氏、三房赵氏、五房曹氏,七房卢氏众女眷携丫环十数吊丧,带了各式纸扎葬品,童男女一对,金银二斗,金银二山,摇钱树,聚宝盆,引路菩萨及打道鬼,挽幛香烛灵花祭器,数不胜数抬进,谓为壮观。
一众到灵前上香烧纸,李氏哭得泪涟涟,甚是动情,蒋氏等也用帕子擦眼角,萧旻面色冷淡,无悲无喜。林婵陪着哭了一场,方眼睛红红的,请她们往后房坐,已备下一桌斋席。叙礼按序坐了。
李氏拉林婵手,说道:“不过些日不见,怎憔悴至此了。”
林婵道:“我未曾经历这样大阵仗,事事操持,样样顾全,心力交瘁,岂能不憔悴!”
李氏道:“你也是见外,让丫环来府里讲一声,我们还会坐视不管么?”
林婵道:“正值年节,我身带白孝,怕冲撞了府中祥瑞,不便前往叨扰。”
李氏道:“一家人谈何叨扰!老太太一早要来,我劝她天寒地冻,路滑难行,她身骨受不住,劝半天才止了念头。”
林婵道:“老太太若有半点闪失,我们皆不要活了。”
李氏道:“可不呢,还是你最明事理。”
萧旻冷笑道:“假不假,满嘴的虚情假意。”
李氏沉脸道:“你若不想听,可往花园里消食散心。”
萧旻道:“我偏不走,听你们还能讲出甚么恶心的话。”
李氏问林婵:“听闻前日大爷来吊丧,被挡在门外了?回去好一通脾气。”
林婵惶恐道:“阴阳先生写的殃榜,属相有忌犯冲,我不过听令行事,惹恼了大爷,绝非本意。”
李氏道:“那怪不得你!我回去和老太太说一声。”林婵称谢。
蒋氏插话进来:“你出萧府往陈家,怎招呼不打就走了?大爷大嫂把小厮呼来喝去的,恨不得掘地三尺,好一通翻找。”
李氏听出嘲讽之意,只道:“关心有何错处。”
林婵道:“怪我年轻不经事,遇事就懵了慌了,顾头顾不了尾,只想早些来夫家置办丧仪,把旁得都忘了,还请大嫂回府为我多美言几句,莫再怨怪我。”
萧旻讥道:“小婶愈发有小叔的风范了。”
卢氏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倒不奇怪。”林婵用帕子抹泪。
卢氏道:“你也不必太难过,小叔留下的金山银山,够你富足一生了,夫复何求。”
曹氏看她不惯,撇嘴道:“这话说的,钱财有人重要么。”
卢氏道:“我说的大实话,偏生没人爱听。”
萧旻道:“我爱听,七婶可多说两句,撕破她们伪善的嘴脸。”卢氏噗嗤笑了。
林婵问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