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拒绝,裴云之便就此将计就计在朝告假称病,而后借那纨绔庶弟的身份随着裴家议亲之际来到了东郡。
谁说这桩赐婚暗着只能用来制衡裴氏?
储位王权之争定夺荣辱盛衰,世族裴家可不会就此坐看天子制衡却什么也不做。
恰是在一月前,他接到了雍王密信。
东郡林家……他正好借机来探上一探。
只是如是谋划着,被齐羽玉这么一说,裴云之动作微顿。
会有人瞧出他不是裴二郎吗?
不知为何,裴云之蓦然想起了那马车上因为庶弟浪名而主动前来投怀送抱的少年。
若他是庶弟,那般惹人怜惜还主动投身的少年便该已经被他收下了。
只可惜他不是,他再怎么装得像恐怕也难以去碰那无意之人。
轻轻“啧”了声,裴云之将突兀出来的一丝杂绪摒弃,道:“知晓了,以后这样示人如何?”
说着,他眉眼微挑,唇角勾了勾,露出谦润和煦浅笑。
“虽不及裴二郎风流多情,倒也温润几分。”徐清凌瞧着那总算不是生人勿近的冷相,点了点头。
齐羽玉也道:“可以了可以了,只是话说起来,你因要探那林家而去湘青堂听学便听,你还告知林家我们也要一起去作甚?唉,前些时在扶沧日日听学也就罢了,如今好不容易陪你这告归的大忙人出来玩,竟又是要听学。”
齐羽玉与徐清凌不同于裴云之才华斐然早早就做了官,他们至今还被家中赶去各地世家的私学听学,不求成材,只求才学能配上承袭的爵位。
如今随着裴云之来东郡是好不容易同家里说了又说,这才从扶沧季家私学里跑出来游山玩水,没成想又入了林家私学。
齐羽玉话虽是抱怨着说,但自小长大的友人品性裴云之焉能不知?
这齐羽玉应都应了,自是不会再出尔反尔,定会去听学。
于是裴云之不再言语,只拿起竹卷再度看起来。
窗外日光斜照他面上,半垂下的眼帘俘获所有光影流转,焚香幽暗在空气中荡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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