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就可做些角黍给二郎尝尝。”
“好。”
答完,裴云之忽又绽出莞尔的笑:“虽知卿卿聪颖,却不知竟连角黍都会做。”
“这又不难,只将米裹进芦叶里,再缠好彩丝。”
闻言,裴云之却是不再言语。
他只瞧着。
昳丽的小脸,太容易让人忽视别的,只注视其艳色。
可唯有他知。
今宵怜惜,非容色为本因,而是其雪慧。
没挽过弓,却是一教一看便能中靶。
其字流美非一日之功,却也非苦练只得其形不得其韵,毕竟他那日只是握手带其写了一回,林落便参透其神,而后笔笔得峰。
身世之事本是步步死局,但还是被他寻出生路一条。
从前他是真没想过姻缘一事,便是得了赐婚也不甚在意。
此来东郡,遇林落,却忽觉亲事巧妙。
若是林落嫁与他,他也愿与其夜月花朝。
唯有一点可惜,林落攀附的人,是他,也非他。
竟还说他不晓此间情好……
呵。
对上的那双眸子晦暗难明,林落一时觉他薄削唇角笑意泛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么一晃后再看那庶子,便见他已然敛了沉冽暗色,眸光清润。
而后裴云之拉起了外袍为林落密密裹上。
再伸手自窗台拿下茶水,指尖沾了沾,点至林落唇上。
乍然的湿润让他忍不住探舌舔了舔,汲取到了凉润。
好一会儿翻云覆雨,林落是有些渴了。
可是看着裴云之只润他唇瓣的动作,不解。
为何不让他直接喝了这半盏茶水?
“凉了,还沾了雨,不洁。”
看出林落疑色,裴云之淡淡解释完,起身。
不明裴云之又是要作甚,林落下意识地去拽住了那碧色垂袖。
胡乱抓去的手没有章法,这回不待林落询问,便见裴云之徐徐勾起他的手放回外袍中裹好,道:
“只是去让人抬些水来,片刻就回。”
声音里含了诱哄,像是在安抚有分离焦虑的小兽。
如今林落这模样着实狼狈,遍地的颓靡及难以言喻的麝味。
听裴云之这么说,林落也觉身上黏腻不舒服,便由他去了。
待那身影拨帘离开,林落仰躺在榻。
他轻轻抬臂遮眼。
今日破釜沉舟,终是……成了。
这就好,这就好。
不枉他百般谋划。
只是……
略微在垂在脸颊旁的指尖嗅到点酒气,思及方才他拽到裴云之的袖角那块似有点湿意……
林落蹙了蹙眉。
他下午弄翻案几时,难不成不小心把酒洒到了那庶子衣衫上吗?
*
芒种后的第二日,雨过天晴,天清云淡。
午后登上艨艟,裴云之听侍从说裴夫人已经去了舱中,正等着他,便入了内。
几日山寺小住,裴夫人并无大碍。
稍稍说了些话,裴云之也就出了舱上了甲板。
在此等候良久的徐清凌和齐羽玉二人见他,忙迎了上来。
“方才没来得及向伯母见安,现下瞧着伯母也是要休息了……云之,伯母这几日在东郡可没受什么磋磨吧?”
问话的是齐羽玉。
毕竟齐羽玉连着数日同林氏的子弟们宴饮也并非玩乐,而是极尽所能的去打听了裴夫人的消息,却还是一无所获,只能如今又来问裴云之。
见是他们二人,裴云之顿了步,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