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再难相见,所以我特为二郎践行,二郎请。”
明明二人许久未见,但林落话声很是自然。
尾音勾着软,眼里又含着情。
仿佛延续着上回汤泉旁的旖旎。
可……裴云之还是看出了他动作间的几分不自然。
——那推来银盏的纤白指尖在颤。
于是林落只见裴云之不动。
林落不解:“二郎为何不喝?”
静了片刻,裴云之忽微弯眼:“你说呢?”
那笑眼里不是清润,又是林落先前看过的沉墨。
“我、”
话音忍不住一抖,不知是不是太久没见了,林落觉着今日的庶子神色与先前时相见大为不同,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同,便只能尽力维持着镇定:
“我说不出来……难不成二郎是怕我毒你?”
林落轻抖眼睫,那张艳丽的小脸上乌润的瞳孔在几不可闻地颤。
只见裴云之看他,不做言语不置可否。
真疑他下毒啊?
他咬了咬唇,有些委屈:“我倾慕二郎之心昭昭,二郎怎疑我居心不轨?”
裴云之垂着睫毛,并未应答,只是那目光一直流连在那张唇红齿白的小脸上。
半晌,他凉凉一笑,“那,你可有不轨之心?”
那眼底笑意有些促狭,像是看破了林落藏着掖着的所作所为。
但总好过他方才薄冷的面色。
见裴云之笑了冲淡了些他的心虚,加之他方才饮了酒,感觉胆子确实大了些。
收回袖中的手攥了攥定了定心,林落是知这庶子难办的,他只得幽幽叹气。
“没有,我对二郎没有半分不轨之心。”
他摇头:
“若二郎实在疑心,我将这盏先喝了便是,只是我喝了……郎君可就愿喝?”
说着,林落又抬手将那银盏拿了过来。
还好,他把药下了满壶,他喝了这盏,下一盏裴云之总是要喝的。
虽说林落本身是不愿饮那春情散的,毕竟看杂卷上说委身的男子不需那处生情,但这庶子……
啧。
先前他还以为这庶子早就愿意怜他了,不防这些时才想明白,这庶子不愿怜他!
不知道是什么缘由,但每每都躲过他。
一回二回他还能骗骗自个儿,百般不成,他觉着这不是巧合了。
这庶子,在避着他。
不然一个整日游手好闲有空逛花楼又狎倌的人,怎么偏偏到了他想找,就一会儿有这个借口一会儿有那个事要做,就是没空和他睡上一觉?
汤泉那日都那般了,却还是说走就走,冷淡至极!
他才不管这庶子为何避他,他得按照自己的计划做。
毕竟这庶子马上就要离开东郡了,等裴氏再来东郡,便是迎亲。
他必需得今儿个和人成了事,才好叫人心生留恋有下一回,不管事成后这庶子是会贪恋地留在东郡一段日子也好,还是在离了东郡后在婚期前来几回东郡也罢,只有成了才能有机会同这庶子帐中生情,再絮絮求怜。
这般思量着,林落蹙着眉将银盏里的酒一饮而尽。
而后连忙再倒上一盏,推给裴云之。
“二郎请。”
见林落喝了,裴云之这回没拒绝。
挽袖抬腕,骨感分明的手端盏而起。
期盼的目光本该是盯着裴云之将这盏酒饮下,林落却不防视线描了会儿裴云之的手。
先前他只勾过几回裴云之的手,能感觉到有些指节上有茧,以及裴云之的手比他的手大上许多,便没有别的想法了。
如今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