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虾仁也挖给他。
江声于是从森林说到乐器,跟着他的音轨哼出两声调子,说他这一段写得特别好。
他的思绪总是鬼马又跳脱,像是不断跳动的火星点起如柱的大火。总是想到哪里就是哪里,随心所欲,偏偏就是这样,才能让人觉得他灵感的灯盏被点亮起是何等随意。
沈暮洵曾经希望江声和他站在一起,与他做同路人,最好的竞争者。
江声的确拥有这样令无数人羡慕的才华,轻易引导狂热、壮丽而冷酷的情感自然融入曲调中。寻常人似乎很难理解天才的概念,天才的傲慢也很难承认世界上还有更天才的天才。真正的才华是上天给予他挥霍才华的资本,这世界上一定有个位置为他虚位以待。
只要和江声站在一起,他的思潮无可避免会被倾倒征服,几乎无可自拔地坠陷入他的海流。
沈暮洵困于爱慕,困于风险,困于他恐惧而迷恋的一切,困于江声。
他从来不是吸血鬼,他做不到冰冷的摄取。
他只能做被掠夺的人类,作为食物被吞咽,已经成为满足。
*
江声给严落白发了消息。
在等待他来接的过程很无聊。江声打了会儿游戏,又去翻沈暮洵书架上的书,摊开好几本又说自己晕字不想看,被沈暮洵嘲笑再这样下去他会变文盲。
江声置之不理,四处探索,在书柜的最顶层找到一盒覆灰的拼图碎片。
应该就是那面很大的拼图的缺失部分,江声顿时来了点兴趣,把碎片盒子抱到拼图面前,拿出一小片比对着。
拼图的原貌在他手中飞快还原。只差最后一片塞进去就能得到一副完整的艺术品。忙着创作的沈暮洵却忽然走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江声手里的拼图举到一半被迫停止。
他转过头,眼睛眨了眨,眉毛扬了扬,表情带着疑惑,“怎么了?”
沈暮洵的目光看向这幅巨大的画作。
这个拼图在他这里放了好几年,沈暮洵偶尔回国的时候,打开门的第一眼就会看到它。每次都是这样,看得久了,沈暮洵的心中会升起一种带着嘲讽的刻薄,好像有它在同他一起进行无望的等待。
他们空缺的部分在等待着被人填满。一直等,一直等,现在它终于等到了那个原来的主人,是最合适弥补这个遗憾的人。
可沈暮洵心脏在在不断下坠。
拼图有机会变得圆满,可是他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胸腔沉重跳动的心跳,只差一个漏洞就可以填满,他却对于这个漏洞感受到空前的恐慌。
明明知道有些东西注定无法拥有,但如果真的直面那种失去的可能,还是会疯狂会崩毁会觉得无法接受。
只要不去面对,是否就还有可能?
沈暮洵注视着那空缺出来的一块,眼角泪痣被光映照得很有些嘲意。
他平复下心口的情绪,然后回过身揽住江声,温热的手指把江声手里的拼图摘出来随手放到柜子上。
“看习惯了,就这样吧。”
让遗憾留下去。
*
江声离开的时候,脖颈上的痕迹根本遮不掉,于是他向沈暮洵借了围巾。
门打开着,风灌入这个房子,江声卡其色的围巾飞扬着。
“安妮小姐,我走了。”江声有些感慨地拍了拍墙角吉他,“在沈暮洵这里你过得不错吧?在我那里只能落灰,要在更有价值的地方留下。”
“拼图,再见。”江声转头,目光认真地打量这幅画,“虽然一直都没看出你是个什么东西。”
想了想,他补充,“这句话绝对没有侮辱意味。”
“是夜景。”沈暮洵轻声说,“我们在一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