肘撑起身子越过武承安往外看,隔着幔帐都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屋外的光还是龙凤烛的亮。
“不哄你。”武承安搂着孟半烟重新躺回自己身侧,“半烟来我身边,是要做侍郎府的大奶奶的,我怎敢误了奶奶的大事。”
“真的还早,我早嘱咐了秋禾,只要今天天没塌到了时辰就进来伺候,再睡个回笼觉,到时候我叫你。”
武承安也知道自己昨晚上闹得有些过分了,最后一次叫水的时候几个丫鬟连头都不敢抬,就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得了武承安的保证,孟半烟把被子往上扯了扯没多会儿又睡着了。直到天光大亮,秋禾领着两个小丫鬟和翠云翠玉一起进来,孟半烟才迷迷瞪瞪下床,在梳妆台前坐定任由翠云几人伺候。
“这支钗如何。”武承安还记得昨天晚上自己回来的时候,孟半烟正在挑簪子,是自己打断了她。
武承安先洗漱完穿戴好,凑近了孟半烟,两人挤挤挨挨并排坐着,武承安打开孟半烟的妆奁匣子认真挑了半天,才捡出这一件金银珠花的凤头钗来。
“会不会太招摇了。”
孟半烟模样极好,从小在家也是娇生惯养大的。但这些年在外面奔波惯了,除了必要的首饰大多数时候都是以简洁利落为主。
“不会,阿烟五官明艳大方,你我刚成亲,这支钗正好配得上你,换了旁人才是压不住。”
经过一夜,武承安说话越发随意起来,本来藏在心里的话随口说来也不觉得羞。倒是屋里伺候的几个小丫鬟没见过自家少爷这样,一个两个都捂着嘴笑,还是秋禾见她们实在不成个样子,才摆手把她们都赶走了。
孟半烟听了武承安说自己好看,便微微侧过头让他替自己把钗环插上,又顺手挑了个火树银花的步摇,换下原本的那支。
如此一来,本就大方的模样又添了几分张扬肆意,着看向武承安半点遮掩都没有,只是神情里多了几分潋滟动人,却是跟没嫁人时不大一样了。
东跨院还没完全修葺好,武承安和孟半烟还是住在正院后头的松云院里,两个院子紧挨着没多会儿也就到了。
昨晚上武承安闹得没个顾忌,半夜里要了不止一回水,早上孙娴心听说了儿子院里的事,高兴得给整个正院和松云院都多赏了一个月的月钱。
正院看门的小厮一看是孟半烟过来请安,顿时就喜得说话的声儿都拔高了些,把向来自诩脸皮厚的孟半烟都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武承安伸出洒金折扇朝人额头虚点两下,才老实了。
侍郎府的规矩,每日辰时去正院,小一辈的去给武靖孙娴心请安,几个姨娘通房去正院算是点卯,一家子在一起吃过早饭,一天里有什么事要交代,都在这个时候。
武承安向来是不用守这个规矩的,今天踩着点过来请安,喜得孙娴心身边的庆妈妈迎出来好远。
“大奶奶昨儿个累着了吧,大少爷如何来得这么早,昨晚上夫人派人去您那边传话,说今天不必早起,是不是那几个小丫头又把这事给忘了。”
“庆妈妈说的哪里话,这才头一天进府怎么好多懒。秋禾是个妥帖人都告诉我们了,母亲体贴我们我们却不好不懂事,今日大家都在独缺我和大爷,有什么意思呢。”
庆妈妈一听这话眼底的笑意又更真切了些,孟半烟不说自己要尽孝心这样的虚话,只说今天人都齐了不来不好,就可见不是那等只晓得守着规矩说事的人。
更不是拿着孝敬的筏子来折腾武承安,等过了今天,往后自然是以往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不可能说武承安娶了个妻,就连日子也过不自在了。
屋里人早到齐了,上首坐着武靖和孙娴心,左侧第一和第二个椅子空着,一看就知是留给武承安和孟半烟的,对面坐着武承定夫妇,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