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由衷感激徐远行,待一切恢复平静,她对着“次卧”喊:“徐队长,谢谢你。”

“我希望你对我的尊敬能维持久一点。”徐远行双手交织在脑后,躺在那指出了曾不野的不足:“说实话,你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我做队长的威严何在?”

曾不野假笑了一声当作谢罪。

“那么晚安。”她说。

“晚安。”他说。

曾不野闭上眼睛,听着外面的响动。有微风、有落雪。雪落到帐篷上,越积越多,终于不负哪一片雪花的重量,向下滚落一团。接着新的雪落到帐篷上。脚底的热水袋温度刚好,徐远行给她弄的床铺也在发热,取暖器也在发热。

徐远行还在翻腾。他似乎有些烦躁,于是曾不野问他:“你怎么了?刚刚浇雪坑冻坏了?”

“…曾不野。”

“嗯?”

“你闭嘴。”

曾不野就在黑暗中做了一个闭嘴的姿势。后来她很快睡着了。

她就这样安睡了。伴着雪、伴着风、伴着暖。还有徐远行的鼾声。这一切都让她感觉安稳。她脆弱的心脏好像被什么包裹起来。这时她想到,这一天也没有吃药。我竟然连续两天没有吃药,但我能睡着。

第二天仍旧睡到很晚才醒。

在帐篷里睁眼的感觉很玄妙。她的身体在温暖的睡袋里,但头露在外面。她故意呼出一口气,就有一股白雾。用手摸摸鼻子耳朵,冰凉凉的。这时起床是需要勇气的,好在她需要穿的衣服不多。

把衣服一股脑儿塞进睡袋,一股寒气涌了进去。

“靠。”曾不野忍不住骂一句,听到隔壁徐远行的熟睡声有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