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觉得你该接过神位、然后履行神女的职责?反正天道法则会磨灭我们之间的联系。”
介于宁若缺之前的“光辉”事迹,殷不染很没有安全感,恨不得时时刻刻确认对方的想法。
宁若缺顿了顿,轻叹:“有一瞬间,我是这么想的。”
赶在殷不染炸毛咬人前,宁若缺赶紧解释:“但那时候你救了我,我不想就这么辜负这条性命。”
“更何况、何况……”
她嗫嚅片刻,方才声低低地、不自在地开口。
“九重天上什么都没有,如果回忆里也没有你,我可能会觉得很寂寞。”
殷不染微微蹙眉。
很寂寞,真是难得从宁若缺口中听到这个词。
宁若缺大部分时间都一个人,独自练剑、独自猎妖、甚至是独自处理伤势。熟悉她的人都会以为她天性如此。
然而现在,宁若缺眉眼耷拉着,蹲在贵妃塌旁边,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带着些许茫然和委屈。
看着就可怜。
殷不染忍不住薅一把宁若缺的头。
随后居高临下道:“明天我可以和你一起练半个时辰的剑,你教我。”
她只能让步半个时辰,多一息都不行的。
其实一息都不想练,还是看在宁若缺的份上,哄哄她罢。
宁若缺怔了怔,想起这茬来。
她霎时把低落的情绪抛之脑后,然而答应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道戏谑的声音打断。
“练什么,情意绵绵剑?不会是想练着练着就撞进剑尊怀里去吧?”
殷不染微微眯起眼睛。
能自由出入素问峰的人不多,而能说出这种话的,她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是谁。
她坐直了,还攥着宁若缺的手,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师姐。”
碧落川的大师姐,平日里不仅要教导师妹们课业,还得替师娘分忧。上到与各大仙门联络交际,下到颁发新门规,都少不了她的身影。
自从外界知道了宁若缺还活着的消息,她还得处理那些明着暗着的打探。
成天忙得脚不沾地,不多的放松方式,就是逗逗殷不染罢。
眼看殷不染被戳穿了小心思,脸红炸毛,秦将离那张一本正经的脸上,浮现出点点笑意。
她从袖子里摸出一封信:“是这样的,碧落川收到了太一宗的来信,对方想请一位医修去看诊。”
殷不染才懒得出诊,正打算拒绝,就见秦将离把信展开、递过来。
“如果是别的什么人,我是不会来叨扰师妹的。”
她幽幽长叹一声:“但此事涉及到司明月,司宫主。”
雪白的信笺,字迹虽然清秀却略带潦草。
落款处有太一宗的印章,上面告知了需要治病的人、以及报酬,至少表面上很正常。
不等殷不染质疑,秦将离将信笺翻面,露出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救救!”
旁边还有个小巧的月亮标志。
“……”
这下宁若缺和殷不染都看懂了。
*
怕事态紧急,两人没怎么耽搁,轻装出发。
毕竟是第一宗门,也摸不准司明月那里是什么个情况。殷不染和宁若缺分别借了清桐和切玉的身份样貌。
哪怕如此,也被守卫盘查了许久。
然而直到她们顺利进入太一宗,也没弄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引路的修士还当她们是被师姐请来看诊的。
所以态度相当客气,将她们带到某间客舍:“两位请在此稍等,我这就去通知白师姐。”
借着空闲,宁若缺四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