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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没有把殷不染的手拉开,只是慢慢地将自己的手覆在上面,然后握住了。

她有了难以启齿的想法。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别修炼了,不如来数殷不染的睫毛。

宁若缺对自己的冒犯行为感到惭愧,可实在挪不开眼。

就只能一边惭愧着,一边借着昏暗的烛光描摹殷不染的眉眼。

然而这样的宁静并没有持续太久。

伴随着耳边尖锐的嗡鸣,被镇压多时的、神魂撕裂的痛感再度出现。

宁若缺却一声未吭,连指尖都没有动一下。

她还记得自己坠入识海深处前,分明感知到了一部分神魂碎片,像层屏障一样。甚至有碎片主动修补了她的记忆。

或许她的神魂缺损和失忆有莫大的关联。

宁若缺强忍着疼,努力让自己的神魂沉入识海。每动一下,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敲碎那般疼。

可同样的,一些斑驳的画面渐渐浮现在脑海里——

无一例外,全都是殷不染。

吃柿饼的殷不染,偏头朝她笑的殷不染,还有仔细为她包扎的殷不染……

宁若缺不动声色地深呼吸,没控制好力道,手一下子攥紧了。

怀里人动了动,像是要惊醒。

宁若缺霎时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幸好只是虚惊一场,殷不染很快又睡熟了,乖巧地窝在她的臂弯里,睡颜恬静。

在宁若缺的认知里,受了伤就要努力修炼,才能好得快。

或许对于殷不染来说,睡觉也是一样的。

她以极慢的速度起身,扯来软枕塞殷不染怀里,最后松开手。

临出门前还停顿了一片刻,倒回去往殷不染的枕头下放了只草编小鸟。

又将那盒没吃完的柿饼藏殷不染的话本底下。

这才趁着夜色下山去了。

*

殷不染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难得睡得如此舒服,夜半也没惊醒一次。

她在床上伸懒腰,眯着眼睛将被子和枕头都推到床角,长呵出一口气。

然后一翻身,对上了秦将离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殷不染:“……你进我屋怎么不敲门。”

秦将离将一碗药放到桌边,心平气和地回答道:“敲了,没有回应,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殷不染起身,余光扫过自己枕边的话本,默默地整理衣服。

她没管桌上的药,就听秦将离忽道:“她来过了吧。”

这个“她”没明说是谁,答案却不言而喻。

殷不染蹙眉,神色有些阴沉:“没有。”

看上去在生谁的气,可秦将离却不急不缓地把药端到她面前。

“你从前睡觉都缩那床角,今天倒是躺中间了。”

殷不染肩膀一僵。

秦将离没有笑,一本正经地开口:“怎么,你是打算把这碗药攒着,等宁若缺回来哄你才喝?”

“……”

某人就开始生闷气。

她恼羞成怒地夺过药,咕咚一口,然后拿出藏在话本底下的柿饼,嗷呜又是一口。

一口药、一口柿饼,她像只腮帮子塞满的松鼠。惹得秦将离嘴角牵了牵,露出一点笑意来。

“你的身体情况你自己也清楚。没彻底养好病之前,就别想着出去了。药王前辈和我师尊都会担心。”

秦将离说完顿了顿,轻叹一声:“当然,我也会。”

殷不染自碗沿边瞄她,三两口喝完汤药,将碗递了回去。

“知道了,”她点头应下,又拿出一个柿饼放秦将离手里:“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