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惶。
每个路过的弟子脸上,都带着不加掩饰的担忧和不安,往常盯着她们的守卫也不见踪影。
路过弟子居,宁若缺心不在焉地四处打量。
正好看见唐锦倨傲地站在高处,指挥一众人修补损坏的阵法。
隔着好几米,对方也发现了她。
随后像受惊的兔子般缩肩,又慌里慌张地跳下高台,朝宁若缺走来。
她还是有些怕殷不染,犹豫了片刻才走上来行礼:“尊者。”
殷不染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反倒是宁若缺观察了一下唐锦的脸色,随口问:“你的伤养好了?”
唐锦短促地咳了几声:“不碍事。”
她怀疑这个叫“宁满”的散修不止引灵境。
尤其是阻拦她时的剑法,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根本不像刚入门的剑修。
她左右看了看,四下没人,便压低了声音开口。
“许师姐好像很生气,封锁了整个明光阁,不许任何人下山,还要求所有在外历练的弟子回来。”
“你最近小心一点。”
她没提到的是,许绰下达这条命令时笑容异常僵硬,有种面具般的诡异感。
她撇过头,凶巴巴道:“那件事、是我误会你,对不起。”
“还有,谢谢。”
如果宁若缺选择自保而不是帮忙压制,她可能早已身首异处了。
最后一个字落地,唐锦耳朵已经红到滴血。
她再次行礼,匆忙往回走的时候还被小石子绊了跤。
宁若缺看得好笑,结果一回头,就听殷不染发出意味不明的感叹。
“这么招人喜欢?”
“……”
宁若缺脊背过电似的麻,不心虚,但莫名其妙紧张。
她只敢腹诽,还是殷不染更受欢迎些。
早些年宁若缺还在四处游历,殷不染的美名就已经传遍整个修真界。
明着暗着喜欢她的不知几何,献殷勤的人能踏破碧落川的台阶。
只不过殷不染一概不理会,便又有了她一心向道的传闻。
既然一心向道,何来与自己缘定三生之说?
走出弟子居,殷不染又重新揪住宁若缺的袖子,毫不客气地提要求:“我要回明楼看看。”
宁若缺皱眉:“不行,太危险了。”
殷不染坚持道:“我怀疑里面有暗室。”
宁若缺还是义正辞严地拒绝:“不行。”
两人皆是一愣。
真熟悉,不就是先前对话的翻版,只不过位置调换了。
宁若缺正要解释自己并非有意。
哪曾想殷不染猛地顿住脚步,眼睫轻颤,像是不敢相信宁若缺的反应。
宁若缺连忙找补:“不是,我没——”
“伸手。”话没说完就被殷不染打断。
她眼神平静,不带任何情绪,刺得宁若缺心里泛苦,却还是照她所说的伸出右手。
宁若缺想着,如果殷不染给她药,就还回去好了。
但在她心脏缩紧的几息里,落下的并非药丸。
殷不染捉住她僵硬的手,引高一些,与耳朵持平。
而后歪头,轻易把脸贴到了她的手心里。
先眯着眼睛蹭一下,顿了顿,潋滟的眼眸望着宁若缺,又眷恋地蹭了一下。
乖巧得不像真的。
宁若缺瞳孔骤然放大。
她的右手最常摸的是剑柄,其材质坚硬,在指根处留下了难以抹消的薄茧。
她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冰冷,非得拿着剑才能心安。
可殷不染的脸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