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缺了力气,许杭的下巴搁在段烨霖的肩膀上,让他恨恨地想咬下去。
段烨霖便在他耳边吹着气:“少棠,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还有别的力气。”
一朵乌云披着夜色而来,无人看见,它淅淅沥沥下起了大雨,将整个园子通通打湿。每个雨滴硕大饱满,砸在园子里,声势浩大,打得花花草草忍不住叫喊起来。
花盆里的娇贵花朵也开始花容失色,喊着太多了、太多了,它拿叶子遮挡自己红透的脸庞,这水黏黏腻腻,都要漫出盆去了,它是一点儿也接不下了。
乌云哪里会收手,越是听到这些鲜活肉体的惨叫,他越是觉得夏日的生机勃勃,身子一抖,更是龙虎精神。
正此时,只听园林门口,两个丫鬟碎嘴朝房间走来。
满园子的精怪灵台一清,安分了一下。
“蝉衣姐姐,这么晚你上哪儿去?”
“当家的喝多了,我送一碗醒酒汤去,你先去睡下吧。”
沉迷情爱的两个人都是一阵激灵,耳听得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若是踏进园子,第一眼能瞧见的定是这放肆的一幕。
段烨霖这时候正在舔舐许杭的左手小指,却被许杭一抽手,软绵绵给了他一耳光:“…别闹了。”
脚步声岌岌可危,段烨霖一把抱起许杭,合了窗户往床上倒去,吹熄了灯。
蝉衣走到门前,见灯都灭了,小心地敲门:“当家的?仔细明早头疼,喝一些醒酒汤吧。”
这番变故让许杭醒了不少酒,他躺在床上,与段烨霖大眼瞪小眼。
对视良久,许杭微微哑了嗓子出声:“我不想喝,你放门口吧……”
仔细听的话,这声音与平日完全不同,只是外头雨声大了,蝉衣也没仔细,放下汤就走了。
“出去……”醒了酒就变了面孔了,许杭偏过头,手抵着段烨霖的胸膛。
段烨霖自然没动,甚至反问:“你是叫‘哪个’出去?”
“……”
到了床上,段烨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二皮脸,许杭自命清高,不同他说这淫秽话。
如果可以,许杭现在也很想再给段烨霖一耳光,却被他拿住了手,按在床上。
段烨霖的鼻尖对着许杭,道:“你清醒了一点也好,我要答你刚才那话。”
他的眼睛如九天上,夏夜里的启明星,分外夺目。
“少棠,我是个军人,上战场厮杀的人说不出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承诺,我也不想骗你,”段烨霖微微喘着气,贴着唇道,“但我敢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白头偕老的事情我不能许诺你,但是生与死的事情,我同你约定过了。
醉眼迷离的许杭陡然睁开了眼,视线不是停留在段烨霖身上,而是房梁之上,不知在看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闭上。
也罢,反正也是醉了,只当听了胡话。
“誓言可不是随便说的…你小心自食其果。”
“不是你说的么,但愿我永远都这么有自信。”
段烨霖俯下身,又从一个吻开始逗弄许杭,装正经的满园花草又开始狂欢不已。
喝酒真是误事,往后再也不喝了。许杭心想。
窗外的雨终于下够了,花朵们蔫蔫得伏在花盆边上,身子都是湿漉漉的,花蕊中淌着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它们碎碎地、低声地咒骂,咒骂那不知好歹的雨。
大约是那朵乌云听见了,笑了一下,翻了个身,又精神抖擞起来。
一来二去,许杭终于觉得忍耐不得,他今夜吃了酒,本就渴睡,便有些虚弱地出声:“你适可而止一些…”
可是喝醉酒的许杭少见极了,段烨霖千载难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