黒宫惠子慢慢走到长陵的面前,缓缓蹲下身,膝头轻轻跪在蒲团上,小心翼翼去触碰长陵瘦削的面孔:“长陵。”
长陵眉心一皱,始终不肯睁开。
身旁的檀香落烬,黒宫惠子落了一泪:“我一直都在劝自己,让自己不再管你,可是我终究还是做不到,在你我的搏斗中,始终是你赢、我输。”
说到这里,长陵才终于睁开眼,双手合十:“你有你的人生,我有我的宿命,你不要再执着于我了。”
黒宫惠子难得对长陵强势起来:“贺州真的不安全了,长陵,我不能和你说太多,到时候打起仗来,贺州一定会寸草不生。我管不了别人,我只能管你。你若是不愿意…便是打晕你我也要带你走!”
长陵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身体你可以带走,魂魄你却是带不走的。你带走一副尸体,有什么意义呢?”
“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死不可呢?”
长陵不说话,他有辱佛门,本就该在这涅槃而死,以赎自己的罪。
他不说,黒宫惠子明白得很,抓住了长陵的手腕:“你再这样折磨自己的身体,我就报复在别人身上,你多折磨一日,我就让贺州城多一条人命陪你。”
自己入地狱可以,但是害了别人绝不行,被捏住七寸的长陵马上道:“你不要伤害无辜…”
看他还是有所忌讳的,黒宫惠子把心一横,直接说:“跟我走,我们去日本,我们做一对夫妻,好不好?你喜欢念经,我们可以在家里建佛堂,你其实并不讨厌我,试试看,我会给你比现在更好的生活。”
长陵睫毛一颤,往上一抬,对上了黒宫惠子的眼睛,忽然又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不…这是不可能的,只有、只有皈依我佛,才是最让我开心的事!”
黑宫惠子靠近他:“你的心跳得很快,你心虚了。”
“绝无此事!”
他不能承认,绝对不能。释迦摩尼就在佛堂里端坐,无上功德的佛祖面前,他怎么可以以人间情爱来亵渎?
想到这里,他用力地甩开了黒宫惠子的手,她长长的指甲勾住了长陵手腕上的佛珠,于是那菩提子的手串崩断,除了散落一地的珠子以外,一根黑色的细细的线也断裂飘落。
正巧,落在二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