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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素之对自己在长安人口中的“传奇事迹”没兴趣,乐善尼寺那边传来消息,说悲田坊已经建设完毕。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高素之已经约上了高满她们,不过在出发前,她还是往宫中递了消息,毕竟帝后也是出过钱的,若不是帝后出手阔绰,后头的朝臣们未必愿意凑钱。不出高素之所料,泰始帝对悲田坊的学校没什么兴致,只要能够将那群流民安置妥当,让人民赞颂天子圣明,泰始帝就觉得满足了。

悲田坊的学校坐落在金城坊,离开远门、顺义门都有些距离,便不能模仿“稷下学宫”“鸿都门学”那般用“门”来取名了,思来想去,高素之借用“乐善尼寺”的名头来,把学校叫作“乐善学宫”。匾额早已经打好,四个字是沈采真题的,风骨崚嶒,有种向上的锐气。

到了开学那日,来乐善学宫的大多是些小娘子。可能觉得这儿只是普通尼寺的慈善事业,是女眷们冒头的地方,没几个朝官对学宫感兴趣,当今举文学之士方是大道。

高素之同样对那些酸腐文人嗤之以鼻,这些人高高在上惯了,懂什么!

慷慨激昂的宣讲稿是王映霜主笔,一开始那四六骈文,只是高素之觉得要入学宫读书的,大多没什么文化,她给王映霜解释一番,王映霜立马改成通俗易懂的文稿。

一开始,高素之打算自己念的,不过王映霜拦住了她。宣讲也是要把握韵律节奏和强调的。再者,她若是真的调动那些人的情绪,有人当众掀起“齐王万岁声”,那该怎么办?最后挑了齐王府幕僚中能用的那个,让他上去演说。高素之呢,在最后掀开盖在匾额上的红绸时出场。饶是如此,也得到一阵山呼海啸的大喊。

无家可归的流浪人原本连温饱都求不到,只是苟且求生而已,可现在齐王竟然替他们兴建学宫,请了老师来教他们,这是再造之恩啊。大恩大德,怎能不图报?

“也不知道最后会成什么模样。”高满望着那算得上恢弘的场面感慨,以她的学识在学宫里担任老师绰绰有余,可她毕竟是公主,不可能留在学宫里。不过给了高素之面子,她也派遣府中知书识数的前去教书。

“挺有趣的。”慕容观兴致勃勃道。先前她家从泰始帝手中买了些辣椒,后来齐王府中又送了一批过来。为了还这个人情呢,她主动跟高素之提出留在乐善学宫教人习骑射功夫。

那些意图出仕的家族,只会让孩子学考试需要的经典,但是在学宫里不一样,因材施教,你有什么天赋、有什么兴趣,就去学哪样。

慕容观打算观察学宫一阵,如果妥当的话,便将战场上带回来的一些遗孤也送到这边一块儿教。那些遗孤也很是可怜,偶尔几个幸运的被天子挑中,入宫伴公子王孙们读书,可大多数都默默无闻,可能一辈子都认不了多少字。慕容家固然可以接济这些遗孤,但传出去容易让圣人忌惮。

小娘子们凑在一起嘀咕,你一言我一语的。

将作大匠郑本初之女郑光妙坐在偏角,翻看着一边的教材——《天工开物》。她眼中泛着异彩,当即决定留在乐善学宫中。

至于郑本初……他想骂就让他骂吧,对一个无理取闹的老男人,郑光妙只能尽可能选择无视。

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

在清寂的秋中,长安城中,有人行卷、有人频频赴宴,各有各的热闹。

乐善学宫开学后,高素之开始筹备着她的“工厂”了。

建造工厂最需要的就是地,高素之的目光放到了城南。她在那有大片的田产、园林可利用。不过城南多达官贵人的别业,高素之才雇佣了人兴土木,就被朝臣弹劾了,说她挥霍无度、奢靡成风。

先前已经被弹劾过几次的高素之这回有了准备,事先给宇文神阔画了一张大饼,说建起来的工厂都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