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了。他的对手仍旧是高慕之!
少府下有军器监,可是跟京中武备直接相关的。万一高慕之兴起兵变,在武器上落了下风,怎么能成?如果掌管马事的太仆卿也跟着李炤一样倒台就好。
失去臂膀的高慕之是最愤懑的人,他在府中大发雷霆,指责李炤没有约束好手底下的人。
李炤也很不平,他原想着一个亲戚推出去就结束了,哪里知道泰始帝会这般果断,直接贬了他的官。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大王,是不是陛下那边另有心思了。”晋王府的幕僚惴惴不安。魏王府依旧高调,而向来作为笑话出现的齐王府呢,也像是夜中的星辰,一下子耀眼起来。齐王、魏王都是皇后所出,他们要是联起手来打压自家大王,那大王处境不是很艰难?
高慕之阴沉着脸,先前听元贵妃提齐王也有夺嫡的心思,让他静静等待齐王、魏王之间的变数。他其实已经做好联合魏王压下齐王的准备了,毕竟齐王府拿出来的东西,让他们都如芒刺在背。哪知道他这边一旦出现裂隙,高望之就像一条疯狗一样追着他咬。兄弟之间的合作?根本不可能。
“我不能让高望之得意。”高慕之沉着脸说,“盯着高望之时常往来的人,我不信他们手里头干净。”
少府监以及政事堂宰相的调整,没有在朝中掀起太大的波澜。
九月,秋风起天末。
高素之已经扒拉出有着各种手艺的工匠,要他们先学习《天工开物图说》,尽快地掌握一些更为先进的技巧。这些人呢,有从将作监那要来的,也有她拜托高满从民间搜罗的,等有所成后就送到悲田坊当师者。
就在一切有条不紊进行的时候,高素之派出去偷摸盯着沈采真的人也带回消息。
沈采真的确得到高满给她的金钱,只是她没有一枚通宝留用的,而是都捐给了乐善尼寺。在自己生活都落魄的境况下,这样的慈悲心肠就显得有些可疑了。高素之继续追问暗卫,才知道沈采真有个仇人!她夜夜磨刀,留在长安的最终目的是刺杀对方。
“那人是礼部郎中郑章。”有些过去很多年的隐秘事情,没有一点时间是不那么容易查探出来的,盯着沈采真的人,只能确定她的目标,无法将他们的关系查出。
“可不能让她动手。”高素之喃喃自语。
一介孤女对付朝廷命官,成功的可能没那样大,到时候可能郑章没事,她倒是赔上自己的性命。再说了,沈采真现在应下悲田坊的差事,她可能只是好心,只想着散发最后的余热。
但一旦她被卷入命案,乐善尼寺、悲田坊等与她有关系的,都无法完全置身事外。
“将沈娘子请来。”王映霜眉头也微微蹙起,朝着侍从吩咐道。
沈采真要杀人,她们得问清楚缘由。
“这郑章——”高素之对边缘的小人物那么熟,她转向王映霜,纳闷道,“难道是荥阳郑氏?跟郑国公府上有关系?”
“我听阿耶提到过他。”王映霜恰巧知道那么点事,“郑章是荥阳郑氏的旁支,他的确攀附上了郑国公府。明明已经年过半百了,却对着年方二十的郑瑛自称弟。”
“郑瑛是兰陵公主的驸马,按照规矩是不能纳妾的,可郑瑛不是什么修身自持的人,哪能忍耐得住?郑章恰到好处的出现,送庄园、送名马还送美人——不过这事儿被兰陵公主知道了,公主将郑章找到的人都送回去了,打碎了郑章金屋藏娇的念头。”
王映霜语调讥讽,显然对郑瑛、郑章的举止厌恶至极。
“郑章虽然攀上郑国公府这高枝,但一直在礼部郎中这一位置上,没有升迁的可能。倒不是郑国公不帮助他这个‘族侄’,而是他惹恼兰陵公主以及咸阳长公主。”咸阳长公主是泰始帝的同母妹,在不准驸马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