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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在先前与高素之谈话的情绪中。

高素之也没提政事相关,只让她保重身体,言语间都是诚挚的关怀。

倒是她主动问了悲田坊的事,高素之只是一笑,说:“身为宗亲,自当以天下之忧为忧,以帮助百姓为乐。”

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是不是她的储位已经稳定了呢?是不是能让天下人看到她这么个忧心天下事的储君了呢?

“殿下。”身侧的宫人暗暗提醒。

崔皇后这才回神,朝着崔闳说了声“免礼。以往她对崔闳还算亲切,可今日心不在焉的,连一声兄长都没喊。

崔闳眉头微微皱起,关怀道:“殿下身体有何不适吗?”

“没有。”崔皇后道,她垂眸打量崔闳一眼,又问,“阿兄今日怎么过来了?”

崔闳左右看了一阵。

崔皇后会意,将宫中伺候的人挥退,只留下心腹在此。

“臣近来听到一些风声。”崔闳一脸谨慎。

“嗯?”崔皇后眼皮一动。

崔闳又说:“听闻齐王是中了毒,而不是生病,是吗?”这是他从皇后宫中打探来的消息,今日特意拿出来试探试探。

崔皇后不动声色地觑了崔闳一眼,问:“阿兄是哪里听来的?”消息时她命令宫人跟崔家泄露的,真真假假,用来试探高望之、崔家的态度。

崔闳眉头拧得更紧,他叹了一口气:“既然殿下这样问,想必是真的了。当年推说是那些人没照顾好齐王,其实是假的吗?真正的凶手是谁?您打算如何做呢?”

“已是没有证据之事,又该如何追究?”崔皇后道。

“难道就这样放过谋害大王的仇人吗?”崔闳拔高声调,“齐王中毒后性情大变,人人都道她鹰鼻鹞眼,豺狼本性,可都是为毒物所掌控,何其委屈?!当禀明圣人,请圣人彻查才是。”

崔闳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大义凛然的,仿佛真为高素之着想。可实际上他有自己的目的,戳破齐王的神异之说。

现在到处流传的神异说,道齐王过去被仙神所召、身体失去神主,才做出一些荒唐事。如果中毒之事昭白天下,那神异说不攻自破。再者,能利用这一机会将元氏的一些人拉下马。

崔皇后是崔闳的亲妹,哪会不知道崔闳的打算?她垂着眼帘道:“过去那么多年,查不了,不必查。”她拒绝崔闳的提议。

没有皇后来牵头,崔闳这个舅父总不好插手内宫事,他顿时急了,朝着崔元元道:“殿下!这不仅仅是为了齐王,也是为了您膝下其他儿女着想啊!今时不同往日,圣人逐渐摆脱元氏贵戚、前朝旧臣的束缚,我们还用怕他们吗?”

见崔皇后不说话,崔闳又问:“大郎她自己知道吗?”

“不知。”崔皇后警告似的望了崔闳一眼,叮嘱说,“此事不能泄露,不必教大郎知道。”

崔闳应声称是,可心中另外有计量。皇后不愿意彻查,那就得齐王自己来闹了。对于害得自己多年沦落的人,齐王会无动于衷吗?只要她不肯忍下那口气,神异之事仍旧可以破解。

见崔皇后脸上有恼色,崔闳不再提中毒事,他又说:“齐王先前遣了一堆人到庄子里去,王府中得用的人还够吗?我听说她的心扑在悲田坊上,里头的人也都是她府上出去的?”

崔皇后笑了笑说:“是呢。”

崔闳:“她还想建学堂、药局?手下的人得用吗?”

崔皇后听崔闳强调了两次用人,眸光微动,她道:“此事阿兄不用操心,相信大郎的能力。”

崔闳:“……”他相信,拿什么去相信?他又说,“大郎久居王府,相熟的文人恐怕不多。不如让四郎帮忙物色,正巧,十月又有新的一批贡举士人来长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