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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枝欲栖 梅燃 111513 字 1个月前

跳上,横剑斩断了白绫。

沈栖鸢的身子失重地往下坠,时彧单臂抱住沈栖鸢,右手扔了佩剑,落地之后,将沈栖鸢横放在地面。

“沈栖鸢!”

他厉吼着她的名字。

但没有一丝回音,沈栖鸢的身体已经开始发冷。

时彧在军中学过急救的法子,立刻剥掉了沈栖鸢的外衫,双掌交叠按在沈栖鸢的胸口,用力地往下按,已经不顾她的肋骨是否被压迫断裂。

反复按压数十次之后,他捏住沈栖鸢的鼻,嘴唇含住她柔软丰盈的唇瓣,用力往她的口腔吹气。

尽管手法有条不紊,可时彧在用这套急救之法的时候,却从没有体会过这样的心慌意乱,一种六神无主的感觉击中了自己。

吹气之后,继续摁压她的胸口。

心里一个声音,歇斯底里:

沈栖鸢,活过来。

该死的不是你。

你不是从来都坚强的么,被抄家,被划入贱籍,忍受乐营的拷打,漂泊流亡,这些你何曾想过一死。

再坚强一点,活一次,我命赔你,你别死。

反复了已不知道多少次,时彧的脸上已经巨汗滚滚,黏腻的汗液粘成几缕,清晰地沿着脸庞的皮肤滑下,滴在沈栖鸢的胸前衣襟上。

她没有任何生机,没有一点死灰复燃的迹象,刚才什么模样,如今就是什么模样。

时彧近乎筋疲力尽,一整晚紧绷的神魂,颠倒得已令他丧失了五感,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救她。

救沈栖鸢。

可不论多久,不论他用多少手段,使尽了浑身解数,沈栖鸢依然那么了无生息地躺在那儿,紧阖双眸,脸色惨淡如雪。

月光清淡,破入西窗。

女子的身上覆着轻盈的白绸纱衣,被残宵的银缸照得柔和了许多。

时彧已经力竭,他没有能力再救她了。

他知道,自己干了一件天底下最卑鄙龌龊、猪狗不如的事情。

他杀死了沈栖鸢。

少年的眼眶蓦地洇出两团潮热。

他捧着沈栖鸢苍白的脸,垂下眼睑,与她额头相碰。

冰凉的肌肤似一捧细腻的积雪,贴着他的额头,送来寒冷阴郁的死气。

时彧才失去了父亲,不过才半年,这种亲眼目睹身边所亲近之人再一次在自己面前走向死亡的感觉,难受得让他心脏闷痛,喉头一阵发堵。

沈栖鸢,你就那么恨我吗。

恨我到,不再给我一点机会,一个字都不留就要赴死。

是我错了,你醒过来,要杀,要剐,我由你。

时彧闭上眼,缓缓地俯过薄唇,苦涩的吻,虔诚、宁静地落在沈栖鸢的鼻梁。

像一场轻盈的雪,落在冰莹剔透的梅花瓣尖。

“咳咳!”

身下的女子,忽地重重地咳嗽起来,肺部重新灌入一股冷气,呛得她支起了上身。

时彧唯恐压着了她急忙侧身避开,只见沈栖鸢倏地清醒了,歪过了脸颊急剧地咳嗽着。

时彧惊喜交加:“沈氏!”

他爬过去,掌心摁住沈栖鸢的后背,替她轻柔拍打。

“沈栖鸢,你醒了,你没有死。”

少年充满了雀跃,待她咳嗽声音渐小,他一把将女子拽入怀中,如获至宝一般牢牢地揣在胸口。

沈栖鸢刚醒来,神志都还有几分不清,脚边缠着一条雪白的绫罗,身后倒着一只被踹翻的长凳,沈栖鸢懵懵地被时彧抱了许久,在他狂轰乱炸般的吻势间,突然忆起了什么事。

她刚刚,在这屋子里投缳自尽了。

现在,她是生,还是死?

时彧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