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28 / 38)

寒枝欲栖 梅燃 111513 字 1个月前

看不见半分的虚伪与闪躲。

如此问心无愧。

时彧攥紧了拳。

也许、也许真是他错了。

沈栖鸢可能根本没来过尚书令府,她一定知道,只要他发现她出走了,第一个来找的就是柏夫人。

她那么聪明,那么决绝。

信上写,她不要做他的妾,与其如此,不如死了干净。

时彧瞧见那封信时,胸闷得几乎呕血,直至此刻都疼痛如绞,缓不过来。

不顾长安的宵禁,他分派了两拨人分别去了南城门与北城门打探消息,甚至不惜惊动了北衙禁军。

环视四周,这里的人,用惊恐的、充满敌意的目光围剿着他。

时彧满不在乎。

可这里,安静得似一滩一眼看得到底的死水,哪里有沈栖鸢的倩影?

沈栖鸢。你在何处?

一股巨大的空茫感袭向心头,仿佛被全世界遗弃了一般悲怆,时彧的眼睛干涩得渗不透一丝光泽。

孤独地朝四周看了许久。

现在他已经没有一点线索,也根本不知道该上哪里去找沈栖鸢了。

一个人无依无靠,是最大的劣势,原来,也会成为最大的优势。

她连根也没有,是一片无依之萍。

游骑将军的家,早已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什么也不剩下,时彧去时,那里只有一片废墟。

沈栖鸢也不在那里。

“沈栖鸢!”

他茫然地向四周唤着她的名字。

响声在四四方方的院中回荡,久而难绝。

风声簌簌穿庭,飞扬的竹叶片片绿光幽浮,似一团鬼气森森的寒狱。

没有人应。

柏氏藏在夫君身后,胸口却被震得咚咚作响。

探出一双鬼精的眼睛,夜色中,时彧像一只离群丧偶的孤雁,她甚至都觉得他可怜了。

时彧自失地一笑,“打扰了。柏夫人,时彧多有得罪。贵府今夜损失,时彧愿一力承担。”

他走得很快,头也没回。

确定了沈栖鸢不在这里,他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下一个可能的地方。

少年的身影消失在了垂花拱门后,柏氏终于松了口气。

奚遥臣搂着她,想要温声安慰。

他了解时彧,对方不是不讲道理的性子,看来是丢了心上人之后方寸大失,导致行为有些失态了。

但奚遥臣的手指刚刚举起来,正停在半空之中,还未朝夫人的肩头落下。

温婉似水的一道声音落在耳畔:“尚书令大人,柏夫人。”

奚遥臣睖睁了。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尚书令大人,错愕地偏过了一点视线,与庭下众人一般诧异地,看见月光下,掖着素手于袖中,脸庞清秀、温雅含蓄的女子。

她的肌肤似霜一般白,乌发黑似木炭,双眸噙水,唇若施朱,端是雪肤红唇的美貌,落在她身上,却一点不嫌艳俗,皎皎若孤月初升,是古书里描绘的那般香草美人。

这是……

他只能错愕地问自己的夫人。

那只举起的手还停在半空中下不来。

柏玉想到自己夫君在时彧面前言之凿凿地作担保,说府上绝没有窝藏他的心上人,害得夫君背弃信用,丢了这么大一人,柏玉心下极是过意不去。

乌眸闪烁片刻,她含混其词:“这是,是我的一个……”

沈栖鸢已盈盈福身,语调婉转,似微风振箫:“我是沈栖鸢。”

奚遥臣的手垂下来了,他的面容平如深湖,没有一点波澜,袖口底下,自己的一只手却在急遽颤抖。

他几乎立刻就想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