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来呢。”
周帝不再说话,似乎对这个回答甚为满意,实际上,在与云蓝有关事情的处理上,他对云心绵的安排,一向都是满意的。
包括十年前她将云蓝接进宫养在身边,包括不让云蓝接触其他男人,包括不给云蓝安排婚事,包括每次让他借她的名义来看云蓝……每一步安排,都深得周帝的心。
他神色下意识朝外张望,一想到即将见到云蓝,他心里就像蚂蚁爬过一般酥麻,他眼底越发暗沉,心里的欲望像是要破笼的野兽。
只等着镇国公那批老臣完全从朝堂上退去,只等着漠北的事情完全解决。
云蓝,就完全属于他了!
他会让十年前那双倔强的、宁死不从的紫灰色眼睛,完完全全臣服于他,沾上他的印记!一想到此,周帝觉得连心跳都快了几分。
“我记得去年云蓝在你生辰时画了一幅“莲动渔舟”吧?”周帝按捺住心里的澎湃,指着墙上的画,命令道:“换上。”
云心绵心里一梗,半笑着的嘴角彻底僵住了。
云蓝每年都会给她送一些亲手做的东西,不过她向来不关心,如今谁知道那幅画在哪儿?说不定早就烧了。
但她只能咬着牙将心里的不甘和怨恨咽下,微笑道:“是。臣妾稍后就让人换上。”
周帝满意于她的云顺,不管他做什么,她总是笑着答应,这也是他一直让她稳坐王妃的原因。
突然,门外有一道影子闪过,他目光朝门外看去。
远远的,只见一男一女相伴而行,两人相互依偎、举止亲密,似是想到了什么,周帝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紧紧地盯着那两人。
云心绵看他久久未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神也凝住了。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和侄女,她比周帝更加熟悉,只一眼就认出他俩。她死死地盯着云蓝,看着她搭在崔琰手心的那只手,恨不得用眼神将它戳断。
好啊,有其母必有其女!她娘勾引了自己的丈夫,现如今她不仅跟她抢周帝,还来勾引她的儿子!
云心绵心里泛起滔天的怒火,牙齿气得咯咯作响。
暮色沉沉,视线不明,周帝看着宫殿外面容模糊的两人,面无表情道:“那两人是谁?”
云心绵双手握拳,指甲戳进了自己的手心渗血而不知。她没听到周帝的提问,但是宫外高声传报的太监,代替她回答了。
“世子殿下、云小姐到——”
周帝的眼底,瞬间沉了。
一直蓄在眼眶中倔强地不肯滴落的泪水,这一瞬却因她猛的抬头,“刷得”一下,在绯红的脸庞滑落,流出两道湿痕。
偏偏,她太过专注,根本没有注意到。
崔琰定定地看着她流到腮边的泪水,心里越发怪异,他漠然地别开眼,道:“这墨不好,用这等墨水必然写不出好字,妹妹若是想请教,只好等下次了。”
云蓝缓了好一阵,才听懂了他的话,她好奇地去瞧案上砚台里的墨水。
以前她用的墨水,色质均匀,浓稠相宜,细细品来,甚至还有淡淡的清香。
而眼前的墨水,粉质不均,定眼看去,甚至水和墨粉已经有了离析的趋势。
“原来,墨水竟可以用碳粉和水兑制而成。”云蓝有些惊叹,在以前,笔墨纸砚均是由太学夫子下发的。此外,周帝和王妃也经常会派人给她送很多东西。
是以,她除了会写字之外,关于文房四宝,她一概不知。
崔琰见她如此讶异,水润的眼睛忽闪忽闪,透着灵动而艳丽的微光,双颊红扑扑的,一副醉酒的模样,他心里不屑地轻哼一声。
崔琰虽是东宫储君,却和云蓝以及那些娇养在深宫的皇子公主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