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刚入职的小护士忍不住发牢骚:“又开始砸东西,砸砸砸,来住了没多久,就没消停日子,不知道的以为咱们这是精神病院呢,哪里来的少爷。”
她知道沈清度作弊的新闻,自然是没什么好看法,但也还记着自己的本职工作,并没有苛待病人,只是嘴里小声说说。
另一个议论说:“你别提,还真就是少爷,不过现在嘛,好像沈家也没什么钱了,破产了吧?好像都负债了。”
“都破产负债了,还让他住vip病房,这都够宠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咱也不知道……”
两人的议论声是渐渐远去了,病房里的吵闹却没停止,虽然是沈清度一个人单方面输出的,病房里其实就两个人,他和沈母。
沈清度本来是躺着在病床上,现在直起身来,对着这个养育他十八年的女人嘶声力竭地质问:“你们是不是打算放弃我了?!”
沈母近来肉眼可见地憔悴疲惫不少,脸上爬满了以前精心保养的时候未曾有过的细纹,大抵是因为沈家破产,她没心思去美容院,也不舍得花钱去保养了,又或许是沈清空坐牢、沈清度生病这一连串的不幸凑到一起,已经击垮了这个贵妇人,抽干了她所有的精气神。
早些年,沈母也算富贵人家的小姐,但和沈桥在一起,家底都被吃空了,现在更是没什么钱,沈清度现在住的vip病房的钱,是她变卖了自己的珠宝首饰换来的。
本来可以住普通病房,但沈母希望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以内,给沈清度最好的,就像她以往每次那么做一样——从小到大,她没什么东西不是给沈清度最好的,上最好的学校,请最好的老师,甚至结婚对象……连在亲生的孩子面前,为了不让沈清度感到被抛弃,她也是这么做的。
沈母的钱,一部分给了沈桥,拿去东山再起,另一部分给了她爱着的这个小儿子,希望他能平安,她想,这世界上应该没有一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即使沈清度和她并没有血缘关系也是如此。
她对这样自我牺牲式的爱和付出感到自豪,同时并不希望李霁打破这一切。
面对疼爱的小儿子的质问,沈母心有不忍,眼神里透露出无奈来:“爸爸说今天就宣布李霁是我们家的孩子,这是为了沈家好,说不定霍昭会看在他的面子上帮帮我们,但妈妈保证,你在妈妈心里的地位永远——”
话音未落,沈母感到额角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还有什么东西贴着她的头擦过去,用了大力,一直砸到墙上,发出一声破裂的巨响。
是病床边的那只玻璃花瓶,此时已经碎裂了,碎成一片片玻璃碴子,里面的水倒出来,还有里面放着的娇艳欲滴的鲜花,这是沈母来之前在花店买的,为了能让沈清度好一些。
然而现在,这她买的鲜花在地上,而原因竟是,小儿子把这个花瓶毫不留情地砸向她的脑袋,虽然偏了一些,她只是额角处,被花瓶上方的凸起的尖锐部分割伤了。
但她心理上受到的伤害远比那微不足道的割伤大千万倍。
但沈母还是捂着额头,耐心问,固执地认为沈清度只是一时的任性:“清度,为什么打妈妈,你以前……”
“以前!一天到晚总是以前以前的,那些早都是烂掉牙的事了!”沈清度尖叫道,“你以为你和沈桥有什么不同?还不是看到我不是你们亲生的就要把我换掉,找什么借口,不就是因为我不是你的亲儿子吗?!”
他突然笑了,像一条本就带着獠牙的蛇,被农夫捡回家以后,好生照顾,休养了一个冬天之后,终于朝着农夫露出了尖利的蛇牙,嘶嘶地吐着毒信子,伺机反扑:“可是那又怎么样,你以为李霁现在还会回来吗?”
“你们就算再不情愿,现在也晚了。”
沈母抬起眼,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