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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被打碎,一段一段的疼,一截一截的酸。

谢渊玉极力维持住神情,伸手指向不远处山间岩壁上一处凹陷,大抵是农人用来窖藏东西的石窖:“我们去那。”

好歹能遮风避雨,也能躲避蚊虫蛇鼠之类,若再有雨,也不担心河床上涨被冲跑。

楼津也看到了那方石窖,他怀疑地看向谢渊玉:“你能过去吗?”

谢渊玉点了点头:“可以。”

这个动作不知又牵扯到了那里,他脸色又是一白。

楼津目光扫他一眼,忽然开口:“我背着你。”

蝉鸣开始叫,聒噪又孜孜不倦地叫,谢渊玉定定地看了楼津几秒,对方身上也是细小的划痕,不知道被树枝还是水中的石子所伤,脸色同样是发白。

他们同样狼狈,同样不堪,同样的不知能撑多久。

如果不是他,对方也不必流落如此境地。

谢渊玉眸中滑过一抹复杂,他避开对方伸过来的手:“多谢殿下好意,不过我可以。”

原本要接触肩膀的手掌一空,带着凉意的空气穿过指缝,楼津一顿,旋即收回手,一丝冷笑浮上眼睛:“行,你自己走。”

语气发冲,显而易见地不愉。

谢渊玉沉默一息,有些后悔自己方才躲避的举动,他语气温和地开口:“殿下,能不能背着我?”

楼津斜睨过去,唇边有嘲讽笑意:“现在不撑了?懂得求人了?”他伸手在谢渊玉脸上一捏,垂睨着对方,冷冷开口:“真是个事儿逼。”

就奇了怪,刚才在矫情什么。

楼津想他都把对方在水里拉了那么久没放手,现在走那点路,他就是腿断了也会把对方背过去。

他手上用了力,捏面团似的扯了几下,谢渊玉原本麻木的痛觉都被扯得重新敏感,楼津略微消气,转身赏赐一般开口:“上来,我背你。”

说的是纡尊降贵,仿佛给了天大的荣耀。

谢渊玉伸手环住对方,避开胸前的伤。

视角产生变化,在谢渊玉记忆里,这种角度是前所未有的,他突然想起初见楼津时孤月崖那日,当时他背着楼津行走在台阶上,唯一的想法便是对方会给予怎样的回报。

石窖不远,等谢渊玉回神之时两人就已经到了目的地,两人一同靠在墙上,彼此间只有对方呼吸的声音。

急促、焦灼、又压着某种痛意。

他们不约而同地端详对方,全部都是泥沙裹身,指腹被泡的褶皱发白,平时贵气全部消失的一干二净,仿佛是水里捞出来的两只脏鱼,乞丐都要比他们强上三分。

视线碰在一起,静了那么一两秒后,竟然毫无征兆地看到对方眼里的笑意。

楼津瘫在墙壁上,用一种挑剔的视线打量对方:“谢渊玉,你现在好狼狈。”他嫌弃开口:“若是在望州看到这样的你,我连你家都不会住。”

谢渊玉含笑开口:“若是在望州遇到这样的殿下,我会让家仆将殿下背上来。”

楼津唇角笑容一收,当即阴阴凉凉地开口:“别忘了刚才是本殿下把你背回来的。”

谢渊玉闭上嘴不说话了。

楼津站起来往外看,底下是茂盛树木,在那一抹苍郁中瞥见一颗野桃树,零星果子挂在枝杈,半红半绿。

他伸手摘了两个,抛给对方一个,谢渊玉看着这小野桃,有些迟疑地咬了一口,牙齿触到果肉后一顿,旋即面色依旧地咽了下去。

楼津见状想都没想地啃,咔嚓一声眉头拧起,然后偏头吐出去,胳膊一晃把野桃一扔,犹嫌不够,又把谢渊玉手里的一抓,远远地掷出去,看那架势,若不是手里没工具,恨不得把树也扔了。

谢渊玉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沉思一瞬,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