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精神病女人给他带的绿帽子,他只是喝多了,没有想杀人。
可在邻居以及老师的供词和长长的验伤报告下,一个酗酒的瘾君子说的话,能有多高的信服力呢。
法官问楚渊,行凶的时候男人是否有醉酒或者吸毒的表现,楚渊的脸色有些苍白,他看着目眦欲裂的男人,慢慢摇了摇头,声音很虚弱。
“不,他没有。”
于是楚渊用一个仅差几毫米就能伤到心脏的冒险,换了他一个故意杀人未遂。
楚渊以为,从此之后就是新生了。
他认真对待着每次睁开眼后面对的新世界,努力的好好生活,然后十分幸运的选择了一个让自己能得到快乐和满足的职业。
他是真的热爱表演,喜欢那样沉浸式的让自己能短暂的成为另一个人,去体会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生。
直到二十五岁,再次喷洒在他鼻尖的血腥味,连带着那张薄薄的心理测评结果,让他在望不到尽头的医院走廊上,有些茫然地抬起头,触目却都是黑暗。
“楚渊,哥哥,看着我,看着我。”
池余看着他突然失去血色的唇和急促起来的呼吸,眉头紧皱,却小心地放低声音,俯下身轻轻唤着他的名字。
被困在黑暗长廊的灵魂抬起头,望向被点亮的出口,然后,被带入了一个泛着阳光味道的怀抱。
楚渊靠在池余的肩头,扶在后心的手掌传来热烈的温度,好让他能够抵御四肢的麻木感。
他紧紧攥住池余的衣角,像身处泥沼的人握紧最后的萤火。
…靠谋取一丝阳光来得以继续生存的苔藓,一旦暴露污糟的根茎,还能凭借表面上的绿意得到太阳的些许偏爱吗。
他输不起,正因如此,才越发说不出口。
如果能选择,他宁愿池余永远都不必知道这些,不必对他同情或惋惜,让他能够维持着最后的光鲜亮丽。
“我没事,我只是…有些累了。”
楚渊抬起头,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却不知道满眼的破碎有多让人心疼。
池余看着他,在逼他说出来和暂且揭过之间天人交战,良久,抬手动作轻柔地擦掉他鼻尖的冷汗。
“那明天见?”
楚渊嗯了一声,看着池余从一旁的衣帽间里找出一身崭新的睡衣,又给他倒了杯水放在床头,然后关上了门。
楚渊有些木然的换好衣服,然后靠在床头发呆,分明房间里是一片明亮,可他好像还是觉得都是雾蒙蒙的一片。
……真没意思。
门锁打开的声音响起,楚渊抬头的动作有些迟钝。
池余装作没看见他眼底的废墟一片,炫耀般举了举手里的东西。
“锵锵!看,《觅春》的实体碟片,这里是你的签名,少爷没骗你吧?”
他的太阳又回来了。
楚渊眨了眨眼,一言不发的看着池余,目光虔诚又贪婪。
池余靠在他身边坐下,没有太贴近,却是他一抬手就能触碰到的距离。
“我那房间实在是太大了,一点人气也没有,我只好来投靠你了,偶像,看在我真的是你的铁杆粉丝的份上,收留我一下呗。”
楚渊听见自己好像嗯了一声,然后过于明亮的大灯被熄灭,池余打开柔和的床头灯,变戏法般拿出了一本漫画。
“我刚才回屋里,竟然还找到了这个,我想着,这种东西你总该没看过了吧?”
楚渊看了一下封面穿着格子裙的粉头发小女孩,摇了摇头。
“要么说我博学多才呢?让少爷给你充实一下电影人多样的艺术世界,就当是睡前故事了。”
“漫画的主人公是圣夜学院五年级的小女生,名字叫日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