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半开着,月光从外面照过来,将两人的身影投落在船板上。
顾夏是躺着的,影子瞧着并不明显,倒是苏御,活脱脱就是一头疾奔不停的狼。
因为他的动作,连游船都跟着晃动了起来。
顾夏羞得闭上了眼睛。
好在除了头回迫切一些,之后的苏御又恢复了平常游刃有余的模样。
狭小的船舱,船身随波摇晃,耳边环绕着流淌的水声,都为这事增添了新鲜。
顾夏觉得自己似乎也变成了一艘小船,在她的专属船夫地带领下,不疾不徐地朝着前方荡去。
行宫里。
李清姿靠坐在贵妃榻上,望着眼前闪烁的烛光,静默不语。
屋外一名丫鬟步履匆匆地穿过殿门,在周嬷嬷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周嬷嬷听罢,脸色大变,当即掀帘入内。可一走进屋里,她又迟疑了,犹豫了半晌,还是柔声对李清姿说:“夫人,查清楚了,表少爷会跟在顾夏身后离场,是大姑娘的手笔。”周嬷嬷说着,悄悄抬头打量了李清姿一眼,继续道,“大姑娘先是差人向表少爷透露,说顾夏在瑞王府过得并不好,所以表少爷才会私下去寻她,只待两人会面,就会有人经过撞破,事后再将他们曾经的关系透露给瑞王妃……”
辟啪一声,烛火跳动,李清姿凝视着烛光的双眼眨了眨。
“我就知道是她,也只会是她。”良久,李清姿长长叹息了声,说,“礼儿是顾夏的未婚夫,她将礼儿拉下水,对顾夏的名声是致命的打击,顾夏作为王府的妾室,却和前未婚夫私下相见,这事若被王妃知晓,之后再爆出她与其他男子私相授受的事情,能让盼儿的计划进行得更加顺利。”
周嬷嬷听了李清姿的分析,心下一动:“既能打击那个小贱人,那咱们何不助大姑娘一臂之力?有您的筹谋,完全可以将此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表少爷是男子,到时只需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顾夏那个小贱人身上便可,影响不到表少爷。”
李清姿摇了摇头:“不要太小瞧了苏御,此人心思深沉,手段狠辣,不能叫盼儿冒这个险。”顿了顿,李清姿又说,“况且礼儿对顾夏仍有情分,他若知晓是自己的介入害了顾夏,也不会袖手旁观,倒时只怕得不偿失。三妹妹为了复国倾尽了所有,礼儿是她唯一的血脉了,不能叫他出事。”
周嬷嬷一想,也确实如此。
大姑娘很聪明,这计谋也很好,只是她到底被瞒了太多的事情。
可惜了。
“那大姑娘那边?”
“盼儿已经彻底脱离了我们的控制,这样的变数,于大计无益。”话毕,李清姿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眉眼间的疲惫便是昏暗的烛火都遮挡不住。
周嬷嬷按捺住心中所有的惊疑不定,稳住心神,缓声道:“大姑娘只是为情所困,您再劝劝就好。”
“但愿吧。”李清姿揉了揉眉心,说,“她到底是我的女儿,这最后一次机会我还是会帮她的。”
毕竟她的肚子,能更方便自己利用。这句话,李清姿没有说出口。
周嬷嬷闻言,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回去,小步上前为李清姿揉按太阳穴:“您吩咐老奴送去的东西三公主那边都收下了。”
听了这话,李清姿终于露出笑来,这次春猎的最重要目的总算是达成了,之后只等时机一到,就能顺理成章地为允南和盺儿定下婚事。
至于其他的,三妹妹眼下这般,已无法出面笼络,她尚书夫人的身份并不足以震慑其他官夫人,只能之后再想法子了,不急在这一时。
“顾夏……他们还没有回来?”
“想来今晚是在外边过夜了。”周嬷嬷狠狠啐了一口,咬牙切齿地说,“狐媚子!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