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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递给了石榴。

原本以为葡萄看完才能轮到自己的石榴有些诧异,她受宠若惊地接过。

葡萄侍立在一旁,似乎对德妃的行为没有任何异议。

据她所知,轻红和鹅梨私底下一直不对付,把这样两个人提起来做永和宫的二等宫女,自己在正殿也有了助力。鹅梨机敏,轻红谨慎,两人互相牵制撕扯,自己再适时打压,谁也不能肖想大宫女的位置。

主子娘娘驯化石榴和自己,自己驯化鹅梨与轻红。

合情合理。

等二人都看完后,石榴倒没有像往常一样率先开口,她瞥了葡萄一眼。

这次的葡萄难得主动开口,“娘娘,珍珠腹中的孩子不能留。”

“为何?”德妃反问。

“奴才这几个月观察珍珠,她的性格与钟粹宫的卫贵人截然不同。等她生下皇嗣后,佟贵妃许诺她的贵人之位多半会兑现。”对着那块碎布,葡萄无可奈何道:“此举一出,更不能留。”

石榴反驳道:“若是珍珠生下皇嗣,咱们宫里又能多一个阿哥。”

她不敢说公主,怕触碰德妃的伤心事。

葡萄不作声,德妃却嗤笑出声。看着两个身家性命悉数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贴身宫女,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你们知道后宫的女人在争什么吗?”她问。

石榴和葡萄就算心里有答案,也不敢说。说了,就有肖想上位成为后妃的嫌疑。

德妃也不在乎她们回不回答,继续说道:“与其说是争宠,不如说在争夺皇上的目光。”

这样的说法,让石榴和葡萄俱是一怔。

长久以来的压抑让德妃忍不住一吐为快,“皇上眼里没有你,这后宫对你来说,进了和没进就没什么分别。”

宫里嫔妃那么多,能让皇上看在眼里的能有几个,放在心里的就更少了,德妃自己都不敢肯定,皇上心里有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只有生了阿哥,才有底气和指望。”说到此处,德妃眼里隐隐含着泪光,“可怜了我的胤禛,还在佟贵妃膝下养着。”

对着石榴和葡萄,德妃终于流下隐忍了好多天的眼泪,“三个孩子,竟只留住了一个。”

德妃脸上泪水滚落,别有一番破碎的美感。

石榴听得心里难受,娘娘今日没有自称本宫,还说了这样一番掏心窝子的话,果然是把她们当成可以互相依赖扶持的心腹看待。

葡萄面上也十分动容。

德妃擦掉眼泪又道:“别人的孩子是养不熟的,惠妃养着八阿哥,将来能得什么好处。到底是温顺的狗还是潜伏的狼,再过几年便能看出来。”

石榴适时道:“生母和养母,只差了一个字,情分却天差地别。等咱们四阿哥再大一些,心里肯定会明白该亲近谁。”

想到四阿哥,德妃擦泪的动作几不可查地一顿。她似乎,很久都没有梦见过四阿哥了。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自己心底已经渐渐遗忘了这个孩子吗?

石榴没察觉德妃的愣神,自顾自道:“娘娘您盛宠在身,将来咱们正殿的阿哥都得遍地跑。”

石榴见主子的眼泪止住了,葡萄也没有插嘴,忍不住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宫里宫外皆以夫为天,娘娘这样把子嗣排在万岁爷前面,还直言不讳地说出来。葡萄细思极恐,心底的惊惧快要溢出来。

宫里没有哪个娘娘会把听了方才那番话的宫女放出宫,她与石榴大约要一辈子待在宫里了……

她强忍着心底的惧意悄然抬头,果真在德妃眼里看到稍纵即逝的傲气。

那一瞬间,葡萄想到了幼时家中的大猫玩弄老鼠时,那副势在必得的模样,那是主子对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