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着。
这间屋子的主人家是一对老夫妻,外面田野里的麦穗有一半都是他们家的。
周书闻和老两口坐在一张大约两米长两米宽的矮木桌上, 铺着一层凉席看上去惬意无比。
凉席上放着血压计和血糖仪,看来周书闻还顺便帮他们检查了下身体。
窗外的交谈声很低,秋恬能听到周书闻亲切又温柔的声音, 夹在在两位老人浓浓的乡音里。
他听不清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 却感到格外的幸福与宁静, 像天然的白噪音,潺潺的流水哄他入睡。
最后一眼,他似乎看见周书闻抬起了头, 心有所感似的朝他这边看过来。
院子里的光是雪白色的,周书闻穿着雪白的T恤, 身后是远山和麦田, 风里有青草的味道。
视野原因, 他应该是看不见的秋恬的, 但却像是回应般地对着窗户的方向看了很久。
那一刻温柔得像梦一样。
秋恬缓缓沉入流水般的梦镜。
·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香,秋恬一度感觉自己漂浮到了云端。
醒来正好是霞光漫天的时候, 秋恬恋恋不舍地从床上坐起来,穿好鞋走出门。
外头的世界都是橘红色的, 秋恬一瞬间看愣了, 好一会儿才被院门口的动静吸引了注意。
周书闻又和不知道哪家的孩子玩起来了, 各拿一根绿色藤条模样的东西在编动物,抬眼看到秋恬, 就摆手将小孩子打发了回去。
“睡醒了?”他笑着走过来。
秋恬点点头,在水龙头边弯腰接水洗了把脸,管子里的水温比想象中低太多,秋恬猝不及防被冰得一激灵。
“哇!”他条件反射地躲开。
落在周书闻眼里就像某种踩到捕兽夹的小动物,在原地弹射起飞。
“噗嗤!”
笑声过于明显了。
秋恬扭头瞪他一眼,捂着脸走过来:“怎么会这么冰啊……”
院子里乘凉的大桌上有卫生纸,周书闻抽了几张摁到秋恬脑门上,浸水后直接粘在了一起。
秋恬不满地后仰了一下,扯掉纸巾对折起来擦脸上的水珠。
“这是他们自家水井里抽上来的水,是有点凉。”周书闻说。
他坐在长桌的一侧,秋恬也顺势跨坐上去,周书闻另抽了两张纸巾给秋恬擦脸,秋恬就放下了手,双眼放空。
“怎么了这是?”周书闻捏着他的下巴:“睡迷糊了?”
秋恬迷瞪地:“唔……睡得特别好。”
“怎么说?”
“就是……我想想,”秋恬仰起头眼珠转动,努力组织着语言:“我觉得我只是闭上了下眼睛又睁开,感觉最多半秒钟吧,结果居然几个小时就过去了……很神奇反正。”
是挺不可思议的。
尤其对于周书闻这种需要按部就班工作的当代年轻人。
眼睛一闭一睁一晚上就睡过去的体验,周书闻仔细回想了下,似乎只在特别小的时候有过那么一两次。
那真是相当美好的滋味啊。
可惜只会发生在最无忧无虑的年纪,长大之后,说难听点除了手术全麻外,不可能再有这样的感受。
所以听秋恬这么说,周书闻竟然觉得还挺好。
他亲了亲秋恬的鼻尖:“那你睡眠倒是好了点,前段时间反而老是睡不好。”
“对呀,”秋恬嘿嘿笑了声:“太舒服了,所以我老是一直想睡。”
“都夏天了别一直冬眠吧,也得活动一下啊!”
周书闻拍了下他后腰,目的是激励秋恬起来活动。
但不知道是会错了意思,还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