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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还不够吗? 严颂颂 89857 字 1个月前

秋恬一怔,眸光动了动。

从后半夜开始,周书闻就叫不醒秋恬了。

某个时刻他从睡梦中醒来,觉得口渴去喝水。

秋恬如今的睡眠不如以往那么好,一丁点响动都可能会吵到他,所以周书闻来去的步伐都很小声。

回来时他特意看了看秋恬,发现他睡得很安稳,还放心了不少。

但很快周书闻就发现了不对劲。

秋恬在出汗。

他出了很多很多汗。

被子枕头几乎都被打湿了,周书闻伸手进被子里摸秋恬的后背,睡衣也是一片湿濡。

秋恬身上冷得一丝温度都没有,全然不像在温暖的屋子里盖着厚棉被睡觉的样子。

这种情况应该是很不舒服了。

周书闻一开始也是这样的想的,心里一下子慌了。

可再当他仔细观察秋恬,或者试图叫醒他时,却发现了更离奇的事。

秋恬本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即便身体已经冷到快把关节冻僵的地步,即便因为疼痛而满头大汗,秋恬却没有任何反应。

没有笑容没有痛楚,眉目安静宁和,昏暗灯光下莹白的皮肤宛若沾水的瓷器,美则美矣,毫无生机。

周书闻无论如何都唤不醒他。

铺天盖地的恐惧席卷全身,这是一种平静却强势的,令人肝胆俱碎的恐惧。

周书闻根本无法描述那一刻的自己的心情。

他仿佛也在温暖到让人脊背冒汗的房间里,失足跌入寒潭。

三个小时。

整整三个小时,秋恬都维持着这样的状态,甚至连呼吸和心跳都很微弱。

周书闻守在他身边的时候一度在想,难道这就是结局吗?

秋恬会以这样的方式回到自己的家乡吗?

他会继续消失,还是灵魂回归故里,给他留下一个冰凉的躯壳好让他日思夜想?

周书闻说不出话,他只觉得荒诞。

生命里有很重要的东西在流失,却怎么也抓不住,甚至无法弄清如何流失,流向哪去的荒诞。

强烈激荡的情绪下,还夹杂那么一点点细微的遗憾,绵长地萦绕心间,成为点红眼眶的导火索。

周书闻呆呆坐着,凝望秋恬的面孔,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就是那道白光穿透窗帘缝隙劈开黑暗的刹那,秋恬醒了。

他不知道周书闻经历了怎样绝望的一个晚上,却只像是睡了一个舒服的觉,醒来还冲周书闻甜甜地笑。

“我该说什么呢?”

周书闻苦涩的。

他轻轻摸着秋恬的头发,将每一根湿濡的发丝都撩拨开来,凝视他干净的眉眼,仿佛看一次就少一次那样珍重而不舍。

秋恬看到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里都溢满难过,心也跟着酸胀起来。

“到底怎么了呀?”他抬手摸摸周书闻的眼尾,像是想把里面的难过都抹掉:“你昨晚没怎么睡吗?”

周书闻摇摇头,拉下他的手捏在掌心握紧:“没事……我以为你不舒服呢。”

“没有啊,”秋恬笑起来,“醒过来之前是有一下下,但现在很好,特别轻松。”

周书闻也跟着弯了弯嘴角,眼底情绪比往常要沉重一些,他于是尽力调整:

“那今天应该有精神玩吧?乡下上山下坡的可是比城里要累哦。”

“当然没问题,”秋恬仰着脸看周书闻,觉得他今天好温柔好温柔,不由抬手环住他的脖子:

“你可不可以亲亲我呀?”

周书闻眉梢动了动,略带僵硬的脊背松缓下来,眼神几乎融化成了一滩水,低头吻上了秋恬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