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凝重。
周岩让手下们脸上都绑了巾帕,才带着人靠近那片地的中心。
那里面是一具肿胀青紫的尸体,很多地方爬满了蛆虫。
尸体先是在土里被埋过,早前的下雨淋湿泥土把尸身也浸了水,加上埋得位置有些背离阳光,所以被挖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湿润的,血肉和着水再和着泥,混作一团十分糟心。
好一会儿,进去查看的周岩出来,离得远些扯开布使劲呼吸了点新鲜空气,下令让手下的人把那具尸体带回衙门,再留几个勘察处理后续。
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高挑但健硕无比的捕快,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周岩拍拍他的肩膀。
“我们赶紧回去,让仵作验尸体。”
苏梁脸色有些难看地点了点头,那具尸体冷不丁又浮现在眼前,再联想到前面出现的另外几具。
阳县县衙。
衙门书房内。
那案桌前后坐着两个人。
桌案后那位眉眼深邃,神采飞扬,即便是坐着他的身高和存在也不容忽视,就是脸上还带着一抹苍白的病容,更显矜贵。
而案前的女子却不同,眉目如画,神清骨秀,头发仅用一个三指金环束着。
方眠握着一册书卷,琢磨着里边儿的内容。
单祐在桌后把玩着一枚玉质的印章,大大的手掌上那小小的印章滚来滚去,场景有些好笑。
没有人说话,场面看上去很冷清,两人也没有要打破气氛的想法,倒还算怡然自得。
不久,门外有人来报。
周岩和苏梁作为一把手,回到马上就到书房找县令报告查案的最新进展。
“大人啊,您识人的眼光真不是一般好!”周岩粗壮的大拇指翘起,有些兴奋:“方小姐推算的本事不得了!说的事情一点儿没差,依卑职看,案子解决就是一炷香的事情,让那曹云和那马钦马老爷认罪肯定是手到擒来。”
单祐坐在案桌后,把印章收起,端起一旁的茶盏,冲着下边的人抬了抬下巴,有些骄傲,仿佛被夸的都是自己。
“是,大人,方小姐料事如神,让我们装作不知道马家后院里有处狗洞,当时我们正守在马家大门外,躲在暗处的弟兄们就发现有人乔装打扮,从那狗洞逃出去,弟兄们也没有打草惊蛇,悄悄跟了上去。”
“之后?”
“那人去了城西的乞丐窝,收买了两个乞丐,给了三十两银子让那俩人到城外去挖东西,那不就是想毁尸灭迹嘛!那个被派出去的人已经抓住了,说就是马老爷给指使的。”周岩说来一阵兴奋,搓了搓刀柄,眼睛冒绿光。
站在周岩旁边苏梁也不甘示弱,连忙站直了身子汇报:“没错,之后马家老爷派下人出来跟守在大门的弟兄们说,他隐约想起之前听到曹管家要去什么城外的亭,卑职立马表示他提供的线索很重要,会立马同人去探查。”
“阳县城外的亭子一共两个,寒山亭和灵泊亭。我们在马家大门前兵分两路,但其实都是沿着乞丐行进的路线,远远跟着,最后到了寒山亭,我们先按兵不动,等他们动手挖东西了,才出去阻止。后来那俩乞丐就跪在那具尸体旁边,吓得鬼哭狼嚎,吱哇乱叫,好生热闹!”
“那尸体也不知道是几日前埋下去的,想来因为天气炎热,但又被水浸泡过,那尸身腐败不堪,那气味,差点没让卑职把早晨吃下去的酥油饼都吐出来!”苏梁说到这,揉了揉自己可怜的胃。
听到这,单祐问道:“死者跟周围的痕迹呢?”
“回大人,尸体已经带回来,交到了仵作房,姜仵作正在验呢。旁边找到的证物也一并交给了姜仵作。”
“但周围的痕迹,寒山亭乃是去往金光寺上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