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上艾桑做了个梦。

梦里阿加丰还是他们初见的模样,他穿着冒险者的衣服,腰上挂着一把剑,看起来不像预言者,倒是和其他冒险者没什么两样。

他很俊美,靠在吧台上与酒馆老板说话,但周围的人都在看他,直到阿加丰回头,他的眼里只剩了艾桑的身影。

只要艾桑在,阿加丰眼里就容不下其他人了。

“艾丽卡,喝酒吗?”

他将一杯酒递过来,艾桑走过去欲接过,阿加丰的手却一松,酒杯滑落到了地面,酒水洒了一地,有几滴飞溅到艾桑的脚踝处。

阿加丰温柔地说:“别接别人的酒,我都提醒过你多少次了。”

艾桑惊醒,靠在床头沉默了好一阵,总觉得哪里不对。

到了她这个地步,每个梦都是有意义的。

也许阿加丰是想提醒她什么。

她摸了摸自己的黑发,将床头柜拉开,掏出一柄木梳,在乌黑的卷发梳通,眼中是浓浓的疲惫。

就算这个世界真要毁灭了,又怎么样呢?她的故乡说不定已经毁灭了,她的亲人也都不在了,孤身一人的艾桑很有点摆烂的倾向。

但看到工作时,她又清醒过来。

正所谓在岗一天负责一天,只要还没把教皇的冠冕扔地上,她就还得继续干活。

但看着手下人的堕落,她总有种自己在和世界为敌的错觉。

改革?她光是将这些人整合起来,对抗外族的压迫就已经很艰难了,而且在这个有神的世界,她要怎么做才能创造平等?

不可能的,就连艾桑的教皇地位,也是仗着神级别的力量才确立的,其他人才会服气她,也就是说,她也站在不平等的位置上。

她放下文件,打开书架上的幻术,进入之后的通道,一路下潜到地底三百米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