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遗憾的是,她从废墟里找出来的能够饮用的液体,全是被封存得好好的酒水。
萨坦冷眼看着这个没有一点形象的女人,在艾桑说酒不好时,才开尊口解释了一下。
“这是很低档的酒,被浑浊之息污染过,自然不好喝。”
这位血族的声音其实很好听,是很有质感的男中音,像是天山上清澈的冷泉,泠泠入耳,动听得很。
艾桑反应过来:“原来你会说通用语啊。”
这家伙又不吭声了,艾桑也随他去。
只要领路的时候不掉链子就行。
开普勒大陆的酒瓶装东西都很实在,用魔晶雕刻的杯子能装七百毫升的液体,艾桑喝了大半瓶酒水,倒头躺下,压住一缕冰凉的头发,摸了摸,手感比丝还顺滑。
“离我远点。”
艾桑应了一声:“不好意思,压到你头发了,我换个方向睡吧。”
她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头对着血族的小腿,很快就昏睡过去,酒精不好喝,但足以麻痹十分疲惫的身体。
不是没察觉到对方抗拒自己的接近,但能躲雨的地方只有这一个,想离她远点的话,就自己爬出去淋雨吧。
这一觉艾桑睡得很深,要不是耳边的心跳声太吵,她几乎不忍醒来,结果才睁开眼睛,她才发现自己睡在靠近车厢旁的位置,身体拗成一个可以纳入瑜伽动作的姿势,而那个两米大的色块在车厢边缘,随时都会掉下去。
艾桑连忙把人扒拉起来,摸了摸,发现他的衣服居然没有被淋湿,那雨珠落在细腻的布料上,直接就滑了下去。
她又试着拍了拍,血族没有回应她。
“睡着了吧。”艾桑嘀咕着。
“混血的杂种还喜欢欺骗自己吗?”
艾桑面无表情的转身往车外伸手,雨停了,她跳下车,捡起绳套往身上一甩。
走起!
他们一起进行了一场为期大约八天的旅程,期间艾桑在车上睡了五次,但他们之间有效交流的次数很少,除了知道对方是混血种、血族,他们对彼此仍然一无所知。
在开普勒的社会,血族和混血种本来就是天差地别的存在,落入绝境时被一个混血种帮忙说出去似乎也挺丢脸的,血族不想和她有过多牵扯也很正常,艾桑也是个倔强的人,既然对方瞧不上自己,她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
等离开这里,他们就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吧。
“离开深渊后,你就可以自己回去了吧?先说好,如果还要我继续送的话就要给钱了!而且我在离开深渊后要先去鲁特莱斯城和同伴汇合。”
艾桑说完话,等了一阵,没听到回应,不由得再次深呼吸,将烦躁的情绪压下去。
这个血族又装哑巴了。
要从深渊深层上升到浅层的话,需要先去寻找一条逆流而上的河流,深渊内地震频繁,光这八天,他们就遭遇过两次地震,所以这里地势复杂,小山丘、高高的山峰也很多。
前方的道路逐渐变得陡峭,艾桑耳朵动了动,有水声流入她的耳中。
她终于找到了那条河流,并顺延而上,抵达一处断崖旁。
又是断崖。
断崖的中央是飓风形成的屏障,而这风就是隔断之壁,可以阻拦。
血族告诉她:“你要抛下马车,带我顺着隔断山往下爬,就能抵达上一层。”
这一层的风很大,仿佛随时能把人吹飞,割的她产生了皮肤下一秒就会风华成砂砾的错觉。
艾桑用绳子将那个血族绑在自己背上,用手抓着岩石往下爬,她爸爸曾和她说过有一座葬送了无数人生命的酋长岩,是所有徒手攀岩爱好者心目中的圣地。
而现在,她手中没有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