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向远退去。
她坐在熟悉的房间里,正对着窗。四下黑暗无比,只有窗户的位置亮着,但窗外上演的却是现实正在发生的画面,被桌台衬着像是简陋的舞台剧,或者低画质的老旧电影。
坐在椅子上,塔米斯呆呆看着舞台上的一幕幕。
莫度在和闪电侠战斗,狂躁的旋风像是缠绕的狂蟒把他们包裹。忽然之间这风蟒消失的无影无踪,扎坦娜如天神般降临!她阻止莫度的同时,闪电侠抱着什么东西冲出了出去,一头扎出即将被落石掩埋的祭坛顶端,莫度双眼泛红癫狂着追了上去,他们一路消失在甬道。洞顶碎裂落下的石雨之中,原本发光的石头们渐渐失去光芒,变回原本沉闷的颜色。在变得黯淡的世界里,父亲掀开角落里的一块石头像在找掩埋其下的什么东西。
又是奇异的导演视角啊,她曾经看过的。同样是在这里,她推开门看到过哥哥和韦恩庄园的场景。
朦胧不清的声音环绕声缠过来,塔米斯闭上眼,又把耳朵蒙住了,在椅子上缩成一团,脸埋进膝盖。
她想要做的事情很少,渴望的东西就更少了,但荒谬的现实一次又一次摧毁她的愿望。她想要在家人身边,死亡和成长淹死渴望;她想要属于自己的太阳,但父亲已经是太多太多人的光。所有人都有其使命,和她不是同路人。
她想终结丑恶和血管里流淌的的一切,在最后的舞台上带着始作俑者一起下地狱。假使不存在的神明怜悯于她,容许她杀死雷霄后再迟那么几天下到地狱去,她还想再隐晦告诉父亲多一些关于酒神因子的事,好使他能有所准备。她不知道酒神因子是否会随她一起消亡,若没有,没有她的约束会造成什么混乱?她不敢想。
但是——他就这样死了?
她把一切都安排得仅仅有条,但无常荒诞的现实再度给出一击。
塔米斯慢慢捂住了脸。
“哈…”断断续续的笑声泄出指缝,沙哑破碎,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
酒神因子降落在椅背,不安的动了动翅膀。
没有嗅觉器官,在没有得到黑暗之书之前,它的食粮一直是她的情绪。悲伤是微酸的浆果,痛苦的甜美至高无上。快乐的苦涩和愤怒的辛香鲜少体会,前者在过去一个白天无数次端出,使它觉得恶心,幸亏很快就沉淀为酸甜美味。它已经很久不品尝这些东西了,因为有更值得食用的东西已使它饱腹。可此时此刻,崭新的味道塞进来,仅有这一种味道——
虚无。
味同嚼蜡,它感受到了彻头彻尾的虚无。
“别难过,还没有结束呢。”它扬起翅膀温和地抚过她的发顶,
但它也知道,现在的塔米斯已经听不进去了。
在她身后的影子扬起翅膀,那翅羽不断拉长又如石油一般粘稠地向下流淌,最后漆黑的人影站在她身后,强迫她抬起头继续看眼前的幕布。
在这时候酒神因子向来最快乐,因此也不介意透露些什么,他几乎是温和地说,“一个伟大的终结这才刚开幕,演员们还没悉数上场,又何谈退场呢。”
*
布鲁斯终于从碎石之中挖出那具小小的身体。
她紧闭着眼,胸口微弱的起伏,轻盈到几乎没有太多重量的躯体,他再度感受到这重量,几乎要把他压垮。将她带回去那夜,不知如何相处的沉重把胸腔饱胀到近乎满足,他相信一切会变好,但现实再度把墨菲定律砸在他的脸上,一切只会变得更糟。牙关咬紧了,他把女儿抱得更紧。
一个女人踏进这粗陋的内殿,自从她进来开始,山洞不再晃动,磅礴石雨停止了,一切都在昏暗中重归静谧。
“……塔利亚。”布鲁斯从牙缝里挤出她的名字,他早就该知道她也在这的。哈,又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