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魔法没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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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雷提克离去的背影隐没在森林清晨迷蒙的雾气之中。临别前,他重新摆弄系带,一向沉郁冷酷的男人,心情似乎由阴转晴,语气出奇温和,叮嘱她留在这里等黑玛瑙的接应。而爵士已经施然消失在殿堂之中。大门向内倒伏,法师开门的手段一如既往的力大砖飞。
塔米斯走下山崖,在森林和沼泽的边缘,眼前唯有一片广阔的平地,沼泽消失了,神殿和其背后的森林沉默的屹立着。
她用脚尖碾了碾脚下的地面,土质坚硬紧实,湿软的沼泽已经完全硬化为焦土,龟裂的深纹牢牢网住棕红色的土地,一截断面平整的深翠枝条半埋半露在土里,是前夜那只怪物的尸体。更多的尸块镶嵌在远方各处,这片硬化的沼泽已经沦为乱葬岗。
那只怪物有点可怜,什么都没做突然就被外来的入侵者碎尸万段。
它会因为死在家中而感到慰藉吗?记忆和现实在死亡前定格入意识的永恒,自此不会被任何事物更改,它永远不会知道栖身之地遭到如此毁坏。至少在死时,美好尚存。
没由来的多愁善感让塔米斯想做一点多余的事。她挖了个不大不小的坑,把周围几截枝条敛在一起埋掉。
正当她这么做的时候,脚边那截深翠枝条细微抽搐了一下,有点像未击中七寸的蛇在垂死挣扎。
塔米斯眼皮一跳。
她抬起头,放眼望去,散落在地表的枝条几乎都在颤动,柔软而又灵活,少数几根甚至以缓慢的速度在地面上蠕动爬行,诡异得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它们蠕行的方向,是她所在的位置。
最近的残枝已经快够到她的靴背,塔米斯踮起脚警惕地朝旁边让了一步。几乎是在她挪开的同时,一道灰黑色的影子利剑般斜掠而过留下一道残影,枝条随之消失了。
“酒神因子?”塔米斯吃了一惊。
自从她在颜色怪异的培养槽里泡了挺长时间后,酒神因子连同黑暗之书完全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连点灰尘都没留下。
赫雷提克含糊其词,出办法晓原理的应当是那个法师。塔米斯想了半天,觉得这事儿和做药酒有异曲同工之妙。
——东亚地区有一种历史悠久且应用广泛的保健传统,认为把人参等中药材放进酽洌的白酒中便可析出药材中的有益成分,且能酒助药势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也不知道酒得和哪些成分产生化学反应才能扭转一级致癌物的威胁……
培养液里的成分肯定比酒靠谱得多,不然以酒神因子的闹腾劲,不可能这会儿才出现。它是那种喜欢看乐子的东西啊,花言巧语,要是全世界的核弹发射器在面前,它一定会怂恿塔米斯按下去,把全世界都炸成烟花。
她偶尔想起酒神因子时,会在心里冷冷评价这东西果然和黑暗之书关系匪浅,一言一行都不能相信。放在以前,她再看到这无耻之鹰在面前扑腾 ,必然出手挥刀斩于马下…可惜现如今心态不比当年。
塔米斯抱起手臂,看酒神因子现在又是想作什么妖。
酒神因子降落在地上扑了扑翅膀,没作妖,但吃妖。
以迅雷之势!它的头向上一仰,还在扭动的藤蔓就这样消失在了喙间……它居然就这样把成分可疑的藤蔓给吞了进去。
塔米斯:“。”
这还不算完,酒神因子开始在四周蹦跶着啄食其他藤蔓,苍鹰现进化为走地鸡,咯咯叫着一啄一个准。要是不考虑这些藤蛇是怎么来的,这一幕居然还有些见鬼的农家乐养殖温馨感……
就算在接连不断地被吃掉,剩下的那些扭曲的绿东西仍在向塔米斯蠕动攀行。
真是奇怪,她确定自己身上没有带肥料。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