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0(9 / 36)

时候垂下的眼角,看到欣喜之物的闪光。一切都隔着浓雾若影若现,雾气渐薄,似要散去。他试图去捕捉她的清晰面容时,却有一只无形的手悄然把它抹去。

思绪全部归于原点,只留下一片空白。雾气再度回归,就像橡皮擦拭去字迹,湖面涟漪平息,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脑海一片空白,在这片空白中,达米安看到了雪的颜色,纯白而冰冷。他鬼使神差地觉得,他想要回去的,或许是那座高耸入云、被永恒的寒冰覆盖的山巅,——南伽圣殿。

南伽圣殿的选址在南迦帕尔巴特山一处侧峰的山脊上。雪山环境恶劣,可刺客联盟偏就要在险恶之境设下圣殿。对他们这种人来说,风霜雨雪是敌人,也是朋友。

回雪山。

想要回到雪山。

这个想法一生,念头就像是随风飘荡的种子终于落地生根,自此有了实处。

心中涌起的坚定和不可抑制的渴望在鼓噪,达米安不明白为何如此,但他觉得在圣殿一定能找到答案。

有一个法语单词“déjà vu”,在心理学中的意思是“似曾相识”。大脑让人错误觉得现在发生的事情曾在过去被经历过。

天刚蒙蒙亮,达米安走过圣殿雕梁画栋的廊下。长满松杉的山麓中升起幻化无定的浓雾,与燕羽灰的山脊连成一片,一直升到上接天穹的雪顶。

他在廊下驻足停留,看着远处的一线熹微晨光渐渐升起,驱散阴霾,把雪山顶的白雪皑皑镀上金色。

山高云浮,冷风扑面,有影子把手探出廊外,去接上升的雾气。当然,只接到一手空。

正如他拼命抓也抓不住的梦。

有一瞬间他被熟悉的恍惚感击中,他难耐地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这种似曾相识的即视感来自于场景的相似。

只是一眨眼,那影子就消失了。长廊从未改变,日出更亘古,日复一日的相同,因而似曾相识。

他转头继续往前走。

在某一个

地点,他经过一扇普通的门,这门好像充满魔力,他下意识的推开,房间里的装潢普普通通,家具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已经很久无任何居住。

窗台上的植物已经枯萎。他的内心突然被一阵悲怆击中。有一个人影再度在眼前浮现,他感觉到名字已经就在他的嘴边,但是却无法呼唤出她的名字,她是谁?

他在记忆的长河之中漫无目的挣扎,每一步都是在深入雾霭。遗忘了什么?他执着于此,凝视着影子在地板上映射出的模糊形状。一个名字?一个面孔?或是一段无法挥去的过往?他试图逼迫自己回想,但记忆是风沙,越是挣扎,就越是陷得深。

遗忘的记忆如棱角分明的骨刺,深深扎入他的喉咙和胸口,在无法吐露任何言语的躁痛中,浓雾松动,明亮的碧色再度若隐若现。

……

与此同时,塔米斯站在束缚架前,束缚架上人形轮廓泛着的微弱光晕几乎被四周的阴影所吞噬。

身后的巨大设备未在运行。以受难式的姿势,达米安垂下头颅,瞳孔中曾熊熊燃烧的火光已熄灭,只留空洞的灰烬。

塔米斯仰头看着他,举起的指尖擦过他眼睑下浓重的青黑,只摸到一片虚无。

达米安身上没有连接任何仪器,裸露的胸膛没有任何伤痕,只是面容憔悴。

他活着,没有受伤,但毫无意识。

她捧着他的脸,认真看着他半阖着的、布满血丝的眼睛中倒映出的世界:四周渐渐亮起一批莹莹微光,设备仪器的按钮从下到上依次亮起,最后隐绰地在房间中央显现出水晶柱的轮廓的样子。

这些光落在他瞳孔里,变成毫无意义黯淡的光点。

哥哥。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