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我就直接上手了。”季柏轻声地对郑乐于说。
郑乐于微微笑道:“那你下手轻点,别把人肋骨打断了。”
他说的是上次帮祝贺解围那次。
这可真是,季柏一乐。
他们又在这里等了一会,被揍的人也不肯从里面的值班室出来,大概还是有了心理阴影。
最后才有警员从里面出来,对他们说可以走了,神情比他们谁看上去都牙疼,大概是因为处理起来有点麻烦。
高霁连袜子都穿反了,一路过来急急忙忙的,这么快事情就处理好了,让他有点惊讶。
何绍看了他一眼,幽幽开口:“赔了大笔医药费的。”
愿这个世界不要再有总骚扰人的混蛋。
不然见一个揍一个,最大的损失就是她的钱包。
郑乐于在旁边听了这话,不由露出一个极轻极淡的微笑。
他俩没想着做电灯泡,何绍的朋友似乎也没这个打算。
于是他们默契地先走了一步。
郑乐于原本以为自己还能有帮上忙的地方,但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他们当然也不打算久留。
今天周五,上午还有节国际形势课,上课的教授是个冬天要戴长围巾的、脾气很差的老头子,迟到了会被他指桑骂槐半节课,他们可不敢迟到。
郑乐于和季柏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然后才和他们道别。
他们没来得及听到的是,他们前脚刚走,后脚何绍就有些疑惑地侧眼看了他们,指尖微微划过空气,显得很是佻达,她问高霁:“他们俩没在谈恋爱?”
高霁开口,声音里带着同样的困惑,但他还是肯定地说:“没有吧,我的意思是,我们之前也误会过,但是应该没有。”
说到最后,他自己也不确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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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警局厚重的蒙着水汽的玻璃门,一层水雾都能沾到手上,泛着潮湿。
连同着冬季最后几片枯掉的叶子一起飘落的,居然有丝丝白痕。
季柏尚且没分辨出来,就有微凉的几片落在了他的脸上,很快就融化了。
他下意识摸了一下,只摸到了湿润的一片,是雪花。
原来已经到这样的隆冬了,该下雪了。
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郑乐于就先伸手接了几片,一起融化在掌心。
他才把手伸给了季柏,示意他看看这雪花。
六瓣的,分支鲜明,很漂亮。
在郑乐于的掌心也漂亮。
不知道是不是下雪的缘故,周围的学生很少,有也是急匆匆地走着,因为没有带伞。
他们站在警局门口,有些雪花也落在了他们的头发上,郑乐于站得更外面点,所以沾得多,季柏就伸手替他摘去了点。
“往后面站站。”他说。
因为他们都没带伞。
郑乐于是南方人,大概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这后面是不知道怎样设计出来的一个小回廊,很适合人躲突如其来的大雪什么的。
于是他们又往外走了几步,这下是彻底没人了,只有满天没来得及下大的风雪和枯叶飘零。
等到他们站住时,郑乐于的手还没落下,季柏倒是干脆地抬起他的手,压在了自己脸上,原本在脸上的水痕印上了郑乐于掌心的。
他按住了郑乐于的手,然后抬眼对上了郑乐于。
“冻脸。”他说,然后露出了一个微笑来。
他的手更冷好吧,郑乐于想。
但是季柏笑起来极好看,他没有收回手,任着他紧紧地扣着他的手腕,眼神纯粹。
在大雪纷飞的季节。
他垂下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