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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美好安宁的岁月说忘就忘,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自己眼里的心心念念,在因子虚这里甚至掀不起任何的波澜。

权持季知道一个说法:就算是一个人身上的血都流干净了,身首异处,那也不叫死亡,真正的死亡是遗忘,是已经没有活人记住他的存在。

这一刻,心如死灰。

权持季皱眉,气呼呼地拔腿就走,一点眷恋的意思都没有了:“……”

就这样被气走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声气音,愤愤不平:“哼!!!”

深一脚浅一脚,头也不回,气鼓鼓地疯走。

因子虚看着那道背影,盯了好久,突然失力了一样,整个人都从门框上滑了下来:“作孽啊。”

他一把拍在了自己的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清醒,结果头脑反而越来越乱。

一方面,他没有想到权持季竟然和小碧螺春一般大,登时充满了罪孽感。

另一方面,他又心里暗暗怀疑:权持季,该不会是小碧螺春吧。

之前他就知道权持季这个家伙幼年流落凉都,而后被找到,随父从军。

权持季现在又神神叨叨说什么很小就喜欢自己。在权持季那么小的时候,许沉今除了好看还有啥,怎么就让权持季喜欢了,况且之前在庄琔琔面前数落许沉今的时候权持季可不是这么说的。

除非他喜欢的不是许沉今,是当时抛弃许沉今身份留在凉都招猫逗狗的自己。

如此一来,时间,说辞,人物……竟然都对的上。

要权持季真的是小碧螺春,那因子虚就……原地把自己的裤子脱了吊起来弄死自己。

为老不尊啊为老不尊。

要是只是上了权持季的榻,因子虚自认为他脸皮厚,爽就爽了,然后算了。

但如果是凸碧,对不起,这把老脸因子虚还是要的。

想到这里,因子虚木然地转过身子,双目失神,差点栽一个华丽丽的倒栽葱。

老天害人不浅,从小到大,因子虚睡过的也就一个权持季,偏偏还好巧不巧,权持季是凸碧,他当儿子养的凸碧。

幸运的是:他找到了走失的儿子。

不幸的是:儿子变成榻上人了。

更不幸的是:他们都差点把对方弄死。

因子虚已经彻底失神,一下子把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埋到了被子里面,闷闷的出了一口气,还是侥幸:万一是自己想多了呢?

万一呢?

凸碧小小地一团,这些年得吃多少才能长得和权持季那样高。

对对对,因子虚从猫成一团的被子上抬起身子,笃定地点了点头:没错,万一呢,万一……不是呢……

下一秒,窗外传来了什么样的声响,好像是干脆松枝折断,又好像是猫垫着脚慢悠悠走过。

因子虚一下子就把权持季抛之脑后,拿了刀子,小心翼翼地侧过身子,眯着眼睛看向外面。

电光火石,自己手上的刀划破窗纱。

第100章 心悦你

窗纱上面结了薄薄的水汽, 更深露重,刀尖划开窗纱的时候声音就像是裂帛,凝结起来的水滴被弹飞, 刀锋凌厉, 没有一点迟疑。

结果,破开的窗纱窟窿之后赫然是一张憨厚而眼熟的脸。

因子虚懒洋洋的哈了一口气, 对着窗外面眨眼睛的戴三七歪了歪脑袋:“这是?来替你家先生听墙根呢?”

戴三七一阵窘迫,条件反射一样点了点头, 表情就是一个愣头青, 可是话头却转了一个弯:“不……不是。”

因子虚来回审视:“……”

心里默默感叹:不是, 这傻孩子怎么连说句谎都结结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