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着权持季的处境,谁不知道这个男妻,权持季就容不下。要把许沉今弄死,脏血还溅不到自己身上,可是太难了。
权持季慢慢地端起一杯茶,轻呾细品,笑意盎然:“杀了他那又如何?”
是了?那又如何呢?权持季手里的人命还少吗?
赵明德噎了一下,干咳了两声,被权持季的理直气壮惊到:“你小子就不能阳光开朗一点吗?”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权持季的时候,那家伙还没开始窜个子,瘦瘦小小,眼睛乌亮,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还没有发育好的丫头片子。
那手白白的,小小一个,他哈哈大笑:“这哪里像一个小子。”
然后,这一点大的小孩子突然伸手,掌心里是一柄并不锋利的刀。
刀子要是锋利起来,很容易削铁如泥,要是钝了,砍一个苞米都艰难。
可这小东西用这样一把钝刀,捅穿了赵明德面前的桌案。
看着赵明德难以置信的眼神,权持季莞尔一笑,好像真的当赵明德是一个他敬重的长辈。
好一个乖顺的表情,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赵明德,白白净净的小孩模样,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童真无邪,就是这小孩说出来的话让人毛骨悚然。
小小一团的权持季把刀把留在了赵明德案子上,歪着脑袋道:“我没有想到,木头会比骨头要软的多。”
木头要比骨头软的多?
赵明德背后发麻:所以就是说,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曾经用这样一柄还带着铁锈的钝刀,刺透了人的骨头。
这真的还是一个孩子吗?
权持季冷血得像一头狼崽子。
后来他才听完这个小家伙的故事。
被北定候带着长大,才三岁大就对死人见怪不怪,后来于广平一战中北定候吃了瘪,叫手下人带着这小公子逃离至雄海与大启的边界之地来投奔驻守这里久未开战的赵明德,可惜带着权持季出逃的陈氏幕僚叛逃了,他是雄海的细作。
更好笑的是,这个投敌的下作玩意在奔赴雄海的路上被权持季这个只有六岁的奶娃娃反杀了。
权持季这家伙好不容易才被找了回来,性子却已经大不一样。
赵明德大为惊叹。
但他也如芒在背。
权持季太阴森了,是一只假装优雅的小狼,可是一只狼,无论如何优雅地进食,本质上:他都是要吃肉的。
就比如现在,权持季已经变得高大,力气,阅历和本事今非昔比,身上的压迫感越来越重,嗜杀的欲念在血液里流淌,甚至变得越来越恶意。
权持季瞧着他,悠悠道:“我要杀了许沉今,有什么不对吗?”
赵明德喃喃:“于你来说,这确实没什么不对,只是……”
他叹了一口气:“给我一个面子。”
权持季没理睬,自顾自洗杯子。
他好像是觉得这满室的茶香扑鼻就可以给他伪装出一份“善良儒雅”的味道。
可他还是烦躁。
这年头,怎么连许沉今这样的落水狗他都杀不得了。
赵明德无奈:“许沉今这家伙,死了怪可惜的。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那个有趣的传言。”
权持季来了点兴趣,恶意嗤笑:“许沉今传言真多。”
赵明德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无奈极了,差点泪洒心田:“因为他好看啊。”
好看的人传言当然要多。
许沉今那时候一出门就是万街空巷,对于这样的美人丞相,议论的人接踵而至,久而久之,当然有一些流传广泛的说法。
不像赵明德,他的坊间传闻就很干净,干净得叫人欲哭无泪。
赵明德回过神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