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郑重地点了头,许下承诺:“我一定会待晓勤像亲妹妹一样的。不过……”
他抿抿唇,仍是将话题引了回来:“晓勤为什么说,周六那天你根本没有出门?她明明已是半迷糊的状态,理应保持不了欺骗的状态。”
陈晓礼偏偏头:“小伎俩,她不出门也不怎么关注日子。所以周五那天我就把家里所有能指向星期几的东西,都改成了星期六。她自然而然就觉得我是周六一天都在家,但事实上那天才不过是周五。”
“那你呢?”贺瑱又冒出一句。
“我?”陈晓礼有些懵,半晌才顺着贺瑱的目光看到一旁搁置的测谎仪,明白了他要问的是什么,“我只要给自己洗脑,让自己也觉得是周六一天在家就好了。我在自己的脑海中,给自己替换了周五与周六的概念,所以……对于我而言,也是周五做了周六的事情,那么你们也就找不出破绽了。”
原来如此。
人脑总是比机器要更好用得多。
贺瑱忍不住摇摇头,这些仪器在心理战术下,也根本运作不过大脑。
他闻言,又是瞥了一眼测谎仪:“下次还是得靠证据说话。”
陈晓礼笑而不语。
贺瑱就又就着案件本身往下延展着问题:“那你和杜诩是因为晓勤的案件而相识的吗?”
“对,他一直觉得对我们很愧疚,说如果不是他生病不能上庭,也不会让孙靖仁只被判了五年。”陈晓礼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说,“不过这件事和他没什么关系,是我利用了他。我不过是把他彻彻底底地当了个工具人罢了,利用了他对我们的愧疚之心。”
“我从一开始就是打感情牌胁迫他,并且保证了他不会沾染任何才说服了他。他只是我的一个交通工具而已,把我运到酒店之后所有的一切他都不知情,不算参与。”
他轻描淡写的几句,就妄图将杜诩摘出去。
可杜诩方才在审讯室里同陈晓礼喊的那几句,却也是人尽皆知。
杜诩如何能不知情呢?他又怎会是受胁迫的呢?
贺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又冷静地开口:“杜诩作为一个刑事律师,他自然是知道自己会因此受到多少牵连的。他既然肯帮你,就没想着要独善其身。”
陈晓礼的面容上只留下了苦笑,即便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可他仍然咬死了说:“杜诩就是不知情,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被我裹挟进来的,这件事与他无关。”
是不论贺瑱再说什么,他都不为所动。
贺瑱也没法子,只得用指尖沾了沾眼角,和陆何嘱咐了一声,离开了关押着陈晓礼的审讯室。
他快步推开了杜诩所在的审讯室大门,见到的却不再是那个一直西装笔挺、泰然自若的大律师。
杜诩的西装敞开,领带被随意扔在了一旁,衬衣打着褶,而发丝也被自己亲手揉得凌乱。
他看见贺瑱出现,立马想要冲上前,可脚步还是顿在了一米开外,嗓音有些嘶哑:“他说什么了?”
贺瑱故作怪异地上下看他一眼,摇了摇头:“他除了交代自己犯案过程,其余什么都没说。所以,不如你说说吧。”
他以为杜诩会害怕,会想着将自己摘的一清二楚,可他却尽然猜错了。
杜诩开口便是:“是我唆使他这么做的,一切的计划都是我想出来的。警官,他就是个小记者,你觉得他如何能想出这么缜密的计划来的?所以……一切都是我,我想要孙靖仁死,我把他当做了我的刀。”
贺瑱一愣,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这样的话了。
他在脑海中构想过无数次杜诩这个大律师会以什么样的角度为自己辩解,他设计了无数的应对话语,可却没想到杜诩竟然也将一切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