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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抛开最初的不舍和痛苦之余,真正离开李登殊身边后,他更多感受到的是一种解脱。这种解脱不同于出自灵魂的那种松懈感,而更多的像是一种泄愤般的恶狠, 仿佛他已经藏好了自己的所有珍宝,足以心无旁骛地和恶徒角逐出生死。

但他自己也明白,只要安斯艾尔在, 李登殊就绝对不可能像艾尔期待的那样独善其身。

搭乘上最近一班前往临近交换站星舰的同时,艾尔已经大致给自己规划好了路线。虽然他这么急匆匆地回崩落星系, 后续所能做到的事情其实也相对有限。但是无关于他能做多少事情,路泽必须回到崩落星系——身为尼德霍格主心骨的他,在当下这个时段返回崩落星系稳固军心,没有比这更要紧的事情了。

只是无论是从哪个交换站出发, 以他现在的情况而言都没有办法不生事端地搭上前往崩落星系的舰只。毕竟除却军用舰只外,任何地方与崩落星系都是不通航的。既然不想惊动联盟和帝国两边的势力,尽可能长时间地掩埋自己和崩落星系间的关系, 那么抵达边境交换站后该怎么走, 只有他自己想办法。不过好在从艾尔离开后穹顶系统对他的权限应该没有更改收回,姑且可以算作当下没了乘坐星舰回去的路上就被直接处决这个后顾之忧。

看着客行舰驶离中盟留置区的时候艾尔还有几分恍惚, 但旋即他就让自己清醒了过来,转而反思另外一件事情。

局面究竟是如何演化到这一步的?

崩落星系会成为帝国和联盟两方共矢之地,这是长久以来艾尔担忧着的噩梦。也正因如此,他始终在制造一种尼德霍格只不过癣疥之患的印象,让帝国和联盟把矛头对准一个无关紧要的星盗组织,而非他们所栖居的崩落星系。也正因如此,他几乎是刻意地压制着事情的发展,把崩落星系对外界事物的鲸吞淡化成蚕食,在所有人都无知无觉中放大尼德霍格的影响,通过这种潜移默化洗脑让大家把注意力放在尼德霍格而非崩落星系之上。

但大概也是这种偷换概念玩久了,艾尔中间甚至自己也被蒙蔽了过去。就如当时在联盟审判庭上近乎潘西急智般关于尼德霍格和革命所之间的推拉,以此引出胡里当斯真正的合作方。那时候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这种策略的弊端,毕竟泾渭分明的划分玩久了,他在自己的心中已经近乎理所当然的把崩落星系和其他两者划分开来,刻意遗忘了他们同属崩落星系,作为一个整体存在的事实。

直到这次,当他明确地从格林那里得知,联盟已经将对向尼德霍格的炮口转为指向整个崩落星系时,他才意识到了自己过往行为中作茧自缚的那部分。

原本这并非不可避免或无法挽救,因为不管赛德如何出于自身的意愿跃跃欲试想要彻底消灭崩落星系,再动手前他最会顾虑到联盟的存在,唯恐在自己行兵之际又被侧畔虎视眈眈的联盟偷袭。正因为这两者之间的猜疑和忌惮,崩落星系才能在这中间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

而为了打破这种三方彼此制衡的微妙,赛德一直试图向联盟表露一种态度以期达成合作,但最终都被对方回避了。仔细想来,从幽灵舰事件开始就是了,虽然最后矛头对准了尼德霍格,但是中间隐隐推卸向联盟的责任感似乎都表明了帝国意图纠集同盟。

但是他们失败了。

不过失败了又如何,换做赛德的性格,一次失败之后,他只会兴致勃勃地挂上更大的鱼饵,等着自己蹲守的那条大鱼上钩。

想到此处,艾尔忍不住太阳穴突突直跳。

虽然和预感中相比还有些偏差,但是一旦从这个角度思考来,胡里当斯叛乱和银基的出现似乎都在毁灭之余把事端引导向了一个地方。他们在痛击联盟,引燃怒火的同时,又在其中留下了那些指向不明,但又切实牵涉到崩落星系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