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虑……我之前从来没有在正式场合露过脸, 所以才能在大清洗之后还侥幸留下一命,逃到中盟留置区来。”
房间里的空气氲氲沉沉,冉斯登从怀中拿出了一条项链。黄金蔷薇在暖光下依然焕发出耀眼的色泽——这和艾尔先前作为信物凭据交给温羽泽的那条项链很是相像,区别只在于纹脉之上刻下的名字。
这属于莉莉安。
那个瞬间艾尔的指尖微微发抖, 但最后还是从冉斯登手中接过了那条项链。
在心跳狂响的时候,艾尔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她现在在哪里?”
冉斯登抬头看着他,没有正面回答艾尔的问题:“如果按照原定计划的话, 莉莉安公主现在应该依然在门罗新星附近。”
“原定计划?”
“是的, 原定计划。”冉斯登抬起头道:“因为在黄金蔷薇祭不久后,赛德便动了手, 派人前去监狱塔处死郑杨将军。”
*
无论是艾尔还是莉莉安,这么多年来即便在郑杨残余势力拥簇下也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就是,他们的弱点实在是太明显了。
郑杨是嵌在他们命脉之上,微微一动就如同扼握住他们所有人的咽喉。正如艾尔会为他离开崩落星系前往联盟一样,莉莉安也会为他舍弃到手的自由,重新归向帝国的藩篱。
最初他接到密联之时,尚为公主的安危担忧。毕竟在他们许多人心中,美丽而柔弱的Omega帝国公主便只是菟丝花一般的存在,她从来只能依附于兄长和外公,在他们的荫庇下继续美丽地存活下去。但没想到,真到了不得不决断的时刻,她却远比所有人都来得决绝。
冉斯登还记得那个瓢泼雨夜,天降豪雨把一切都冲刷的让人看不真切。夜里的敲门声总让人感觉到极为不安稳,冉斯登留了一盏堂灯,而后去打开了门。开门的瞬间伴随着轰鸣的雷声和雨洗劫了他的耳膜,而冲击视野的则是他面前的那个男人。
Alpha几乎要把整个门框盖的严实,他浑身上下一片湿漉,在门廊外淅淅沥沥的淌水。冉斯登乍一眼还不敢确认,等看清他的模样之后,几乎是下意识的怒音充斥了他的喉咙。
“诺里·亚丁顿!!”
全帝国上下,少有与郑杨有故旧的人不恨他。哪怕民众也对他背叛旧主的所为相当鄙夷,冉斯登心底提醒了自己几次,才终于没抬手直接抡在他的脸上,迫于威势和现况,一切的怒火化作一声恶狠狠地:“你来做什么?”
诺里的脸色在雨夜中显露出一种极不正常的、无血色的白,他开门见山道:“赛德要杀了老家伙。”
冉斯登愕然:“你说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门廊的灯没有开的缘故,在雨夜电闪的光影之中,诺里的眼神有些飘乎而无焦距:“王城内爆发了一场急性疫病,很多被传染的贵族都病死了。赛德原本就对莉莉安逃婚这件事怒火中烧,这次他便打算趁机杀了老家伙,嫁祸给这场疫病。”
“混蛋、怎么可以……!”
“我们会救他出来,”诺里道:“如果艾尔看到了那封信,那么他一定会来。到时候。”
诺里从心口处拿出了那条项链:“你就把这条项链交给他……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他。”
乍一眼看过去冉斯登没有看清楚他拿来的是什么,靠近之后他的神情变得极为严肃,郑重收好那枚项链后,冉斯登看向他:
“你要怎么救将军?公主殿下又要怎么办?”
诺里瞥过来一眼:“你倒还有闲情关照一个叛徒的安危。”
冉斯登一时语塞,只能焦急地盯着诺里。而Alpha把背后垂落的兜帽重新扣上,只给他留下最后一句:“放心吧,我不会让老家伙轻易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