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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的对面换位置到了他的身边,将他的一只手握在自己的手里,力度不大不小,有浓重的安抚意味。

卡约斯骤然把手抽出来,假装自己没有对亚雌手上的温度恋恋不舍。

他低下头,暗自咬牙,等着亚雌笑他太过软弱、不够坚定。

没关系,卡约斯告诉自己,这是从小到大已经听惯了的话语。

就算从温德尔的口中说出,从这个愿意给他上药、和他睡在一起度过夜晚、不畏惧厌恶的亚雌的口中说出来,他也不会感到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不会的。

可温德尔说出的话,和他们刚才的话题半点不沾边:“张嘴,卡尔。”

他挑起一块柔软的甜品馅饼,确保它沾满了内部的鲜花酱汁,把沾有粘稠酱汁的那一面送到卡约斯的嘴边。

卡约斯迟疑地张开嘴。

鲜花的气味馥郁、浓厚、饱满,通过味蕾冲进他的感官,最后一点关于血腥味的记忆都被这股美丽的味道替代了。

久违地,卡约斯想起了幼年时曾经见到的一片鲜花。

那时他刚刚完成了追杀另一名雌虫的任务,恶心的血腥味在鼻尖挥之不去,被尊贵的雄子认为极其扫兴。

为了不碍其他雄虫的眼,他麻木顺从地离开了欢声笑语的宴会厅。

就在宴会厅的后花园,他看见了那一小片鲜花。栽种在一个贵族的花坛中,柔嫩的花瓣美丽光洁,枝叶繁茂充满生机,随着微风自在地摇动。

鲜花的芳香和鲜亮颜色对于虫族来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基本每个小虫崽都能在生日得到属于自己的鲜花。

但那次,是卡约斯第一次见到鲜花在现实中的存在。

他呆住了。

鲜花的气味抹去了他内心翻滚涌动的恶心感和毁灭欲望,让他得到了片刻救赎般的平静。

就像现在。

“很有效对吧,比较浓郁的香味能转移注意力。”温德尔自然地说道,“有种植物叫做薄荷,那东西效果更好一点,不过我看主星没有种植。”

他侧脸看了看卡约斯的表情,抽了张纸,轻轻抹去雌虫嘴角残留着的一点点酱汁,不以为意地说:“怎么这么惊讶,不是推断出我上过战场吗?”

“不过这就是个暂时缓解的办法,不建议你经常使用,更不建议在杀戮的时候闻花香。”

温德尔温和地说出自己的经验之谈,语气平和坦然,像是在传授某种轻松的家务技巧:“会有甜腻到古怪的味道,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卡约斯沉默良久,冷冷吐出一句:“软弱。”

温德尔笑了:“没办法,我就是很软弱。”

他承认了,卡约斯却不安地动了动,默不作声地朝温德尔的方向倾了倾身体。

“没关系,我不在乎,”卡约斯的语气好像稍显急促了一点,“我足够强,可以保护你。”

温德尔古怪地看向卡约斯。

说实话,这还是温德尔的生命里,头一次有人说要保护他,而不是让他保护自己。

温德尔觉得有点好笑,但又欣慰于从前那个随时威胁自己的傲慢皇子,竟然能对他这只“亚雌”说出这样的话。

他从善如流:“当然,卡尔可是‘白冠’,是我认识的最厉害的雌虫。请务必保护我。”

“嗯。”卡约斯低声应道。

这还是第一次,有虫族在说他厉害的时候,没有夹杂着那种惊惧而厌恶的语气。

而且,温德尔的声音也很好听。听着他的声音,卡约斯在空无一物的漆黑视觉中,回想起了那一小片颜色缤纷的鲜花。

“再吃点吧,我可是点了很多。”

卡约斯摸到放着餐刀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