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的是简洁而舒适,一应生活用品都很讲究,对比起来,纪严心这里就是简单到有些简陋了。
没有开灯的室内光线很暗,仅借着门边透露出的一线灯光看清里面的情况,纪由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滑了下来,上半身扒着床沿,脑袋埋进胳膊里,两条长腿委委屈屈蜷缩在掉落在地的被子上,卷起的裤脚下露出的一截小腿雪白纤细,整个人早就不知人事了。
纪严心见此十分淡定:“刚刚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西蒙通过他耳朵上的半透明蓝色耳机,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知道自己这话听起来多像在推卸责任吗?”
喻少闲走过去想把人从地板上捞起来,手刚刚碰到他的胳膊,就见那人的额头向臂弯里埋了埋,小声说:“喻少闲……”
喻少闲动作一顿,见纪由心并没有进一步动作,便知道他并没有醒,将人打横抱起来,轻手轻脚平放在床上,又打开台灯,暖光色的灯光刺激得纪由心皱了眉头,下意识抬手去挡,喻少闲把他的手拿下来,见纪由心肤色洁白头发乌黑,脸上还带着泪痕,眼角晕出一片桃花色,看上去十分可怜。
手指碰碰纪由心薄薄的眼皮,沉声唤他:“由心?醒醒,回去了。由心?”
“不用叫了,他吃了安眠药,听不见的。”
……
那一瞬间,纪严心觉得喻少闲看向自己的目光是有些复杂的,不过他不在乎,手脚利落地用被子把纪由心卷成一个卷塞给喻少闲,后者把完全盖住纪由心脸的被子扯下来一点留出呼吸的空间,然后抱着人向外走。
将纪由心放在副驾驶用安全带系好,堂堂内娱顶流已经结结实实被裹成了巨型蚕茧,喻少闲饶有趣味地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把其中一张设成微信的聊天背景,纪严心凑过去检查弟弟睡得够不够熟,需不需要再补一针,也许是小时候被“哄睡”的记忆过于根深蒂固,纪由心忽然从被子缝隙伸出一只手,抓住了纪严心的小指:“哥哥……”
纪严心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晚安。”
纪由心这才缓缓松开了手,重新睡了过去。
喻少闲的将二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一言不发。
他坐进驾驶位,就要开车离开时,忽听纪严心道:“你不要把纪由心宠坏。”
他的声音冷静,语调没有起伏,夜色中不受时光移转的脸宛如少年,看着喻少闲又重复了一遍:“你这样会把他宠坏。”
“不要误会,虽然我并不能理解人类的情感,但我无意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我母亲从小也对他无比溺爱,导致他如现在这样娇纵,作为他的兄长,我是不在乎他任性的,但我在乎他的安全,所以希望你无论如何,至少不要纵容他到无法约束的地步,这样他所处环境的危险值就会变高,长此以往,一定会出问题。”
喻少闲俊美的脸略凝,半晌沉声说:“他不会被宠坏。”
又沉声说:“我兜得住。”
纪严心皱起眉,半晌和西蒙小声嘀咕:这人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和我弟弟一样笨呢?
离开之前,喻少闲实在没忍住问纪严心:“恕我冒昧,但你是怎么拿到我电话号码的?”
虽然通过纪由心得到号码这样的逻辑很好理解,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纪严心脸不红气不喘:“我黑了他的手机。”
喻少闲没有一点意外,点了下头,开车载着纪由心绝尘而去。
直到重新站在自己的休息室床前,纪严心陷入了沉思:他忘了自己只有一床被子,刚刚拿去裹纪由心了,他晚上怎么睡觉?
喻少闲带着纪由心回了家,将人从车里一直抱到床上换好睡衣塞进被窝,洗漱之后方才躺在他身边。